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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探险悬疑小说《黑鹅毛》

来源:网络 时间:2017-08-19 15:45
桌上放着一个金字塔模型,模型的盖打开,内芯放着一根黑鹅毛。    谁死了?  夜幕降临,四周被雾气笼罩。  雪橇滑过的地方雪花纷纷飞起,在空中迂回旋转,然后再次落地。  六只黑白相间的雪橇犬拼命地向前奔跑,似乎永远也不知道疲惫,直到——  那间房子出现的时候,一切都停止了,只有雪花还在飘。  来人从雪橇上迈了下来,仰起头伸手将帽子向后
处孕育着神秘的东西,欧阳玘甚至相信随便挖一挖都能挖出个门道。他随手翻到了下一页。  
  1923年3月19日。
  今天,那位女士并没有出去,而是邀请我们一起与她共度晚餐。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长的桌子,我相信那种桌子一定是为宴会而制作的,但是在我眼里它简直就是一种浪费。当时,我和阿蒙静静分别坐在桌子的两侧,而桌的正面就坐着那位漂亮的女士,我当时真的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我的心脏跳个不停,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用那吃饭的餐具,那餐具看起来太奇特了,两根普通的细棍竟然就能夹起桌上的饭菜,可是我却没有成功,这让我在那位女士面前显得无比尴尬。没错,我是下等人,我习惯用手吃饭,我不习惯借用工具,我感到自卑,甚至无地自容。但阿蒙却似乎很自然,他依然用手抓着吃,看起来根本不在乎那位女士的目光。而那位女士却也只是笑笑,然后耐心地给我讲解起那个工具的用法。  
  欧阳玘跳过了中间几行,那几行都是在感叹“筷子”的神奇,对于他这位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来说太熟悉不过。  
  我们有了片刻的欢愉,但随即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阿蒙继续吃着他的东西,老仆人笔直地站在女士的身后,那位漂亮的女士优雅地吃着自己盘中的东西,我看不到她的面孔,但却能看到她帽子上戴着的那支黑鹅毛。那真是一根漂亮的鹅毛,我相信它一定是从一只漂亮的黑天鹅身上拔下来的。  
  接下来又是一些对于那位女士和那根鹅毛赞赏的话语,欧阳玘没兴趣看下去,于是又翻到了下一页 
  晚餐结束的时候,女士突然很直白地说出了她的要求。真的被我猜对了,她真正的目的果然是要找到那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当时的感觉,我真的很害怕,甚至开始哆嗦,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打碎了自己的盘子,我只是感到说不出的恐惧,我恨不得马上离开那里回到家里躲起来。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太害怕了!我甚至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本页的文字到此就结束了,欧阳玘很好奇那个女士到底想找到什么,而日记的主人似乎知道那个,可是为什么会那么恐惧?难道女士要找的是某个法老墓,而那个法老墓真的有咒语吗?欧阳玘只能这么猜测,因为埃及这个地方总会让人联想到这些,他急于想知道结果,于是准备翻向下一页,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广播里说火车马上就要到达卢克索。欧阳玘赶紧将日记收了起来,站起身拿起背包推门走出了车厢。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他现在必须马上去买回开罗的火车票。
  可是事情总不是在他预料之中。
  首先是卢克索的火车站,如果用“遗址”来代替可能更为恰当,没有想象中的大房子,也没有想象中的井然有序,一眼望去简直就是一片废墟,到处挖得都是大坑,破瓦破砖,让欧阳玘怔在那里足足有十分钟。
  这真的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卢克索城的火车站吗?
  然而接下的事情更让欧阳玘感到无法预料。
  “你是欧阳玘吗?”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欧阳玘真的感到很意外,他立刻将目光移向来人。
  对方看起来瘦瘦矮矮的年轻男子,长相就像一个没有进化好的猿人,不过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倒是很有神,棕色的皮肤也显得很油亮,倒也给他增添了不少精神。不过那身像是酒店服务生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太大。
   “我是欧阳玘。” 欧阳玘心中真的有些吃惊,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这名男子,可是他却能叫出他的名字,“你是谁?怎么知道我?”难道将他弄晕又将他送上火车的人跟眼前的这名男子有关?
  “我是卢克索兄弟饭店的服务生,有人让我来接您。”年轻男子继续用生硬的英文回答着欧阳玘。
  又是兄弟饭店,难道是分店?“是谁让你接我的?”这是欧阳玘最想知道的答案,因为这个人竟然知道他不是欧阳炻而是欧阳玘,这一点就足以让欧阳玘感到震惊。
  “我也不知道,对方只是留下了您的信息以及到达的日期和时间,并且付钱让我们来接您住进我们的饭店里。”
  “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年轻男子想了想,道:“好像是男的。”他伸手接过欧阳玘手上的行李,指了指不远处,道:“我们的车就在那。”
  欧阳玘点点头跟着年轻男子朝车站外走去,他发现这个火车站根本就没有检票口,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么有名的地方,火车站竟然是这样的。不过,欧阳玘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
  可是一切真的会顺利吗?
第十八章:从石棺里来,往石棺里去  
  不可能!金字塔里绝对不可能听到雷声!
  安琪儿屏住了呼吸,在黑暗中她的手游走在地面上,想要试图去摸到手电筒,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又是一道劈雷划过,紧接着传来了大雨倾盆的声音。
  安琪儿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地站起身静静地站着。
  怎么会下雨?这里可是沙漠,而且还是沙漠的地下,怎么可能会有雨声?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安琪儿慢慢地抬起了头。那雨声越来越大,就像一场暴雨,雷声时而响彻,时而又消失,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安琪儿孤独地站在原地,仿佛像是等待死亡降临的囚犯,她感觉自己的指尖在颤抖,她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衣服缓缓向后退去。突然,被脚下掉落的手电筒绊了一下,整个身子撞向侧面的墙壁。墙壁突然向后倒去,安琪儿在黑暗中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顺着墙倒下去,整个身子腾空,随着一阵凄厉恐怖的尖叫后,安琪儿感觉自己重重地撞在了一堆东西中间,紧接着她听到了一种骨头撞碎时才会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声音消失在黑暗中。
  安琪儿略微动了动胳膊,胳膊看起来只是有些划伤并无大碍。她又动了动腿脚,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她身子底下躺着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安琪儿试着换着姿势,想要站起来,那类似于骨头撞碎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无数个幽灵在咀嚼残骨。在黑暗中安琪儿伸出手鼓足勇气摸向那些东西。
  有的光滑……
  有的黏黏糊糊…..
  有的像是布料……
  有的又像是鞋……
  有的好似…..头颅!
  安琪儿的手僵在了半空,冷汗自她的额头缓缓流下,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鼻间立刻被那股极致的恶臭完全侵袭。
  是尸体!是骷髅!是死人坑!
  “啊——”安琪儿突然发疯似的推着身边的东西,身子因为站不稳而再次跃倒在那些东西中。“不要!啊——啊——”安琪儿发疯似地在那些东西中打着滚,那种骨碎的声音伴着安琪儿的尖叫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又是一道劈雷响起。
  安琪儿彻底闭上了眼睛吓晕过去。
  那是浓浓的饭香,安琪儿也的确感到肚子饿了,所以她强迫自己从睡梦中清醒,她努力地伸展着自己的手指,想办法激活自己的脑神经,在那一刹那,她甚至分辨不出现实与梦幻,直到最后一刻清醒,她才发现自己依然存活在那座金字塔中,而身旁的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亮着的手电筒,而那座许愿石棺就在她的身旁。
  香气自石棺中飘出,引得安琪儿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石棺盖斜着打开,而饭香味就是从石棺内放着的托盘里飘出来的。是一只烤羊腿。安琪儿也顾不得多想,赶紧拿起烤羊腿狠狠地咬了下去。她现在真的很饿,饿得几乎能吃下整头牛。但她只是咬了一口后又将羊腿扔回到托盘中,身子连连后退,紧紧地贴住墙,眼睛惊恐地望着那条羊腿。
  那是羊腿吗?安琪儿记着自己在昏迷前跃进了一个坑中,而那个坑中到处都是骨头,到处都是腐烂的尸肉……
  安琪儿立刻将头扭到一旁,将刚吃进去的羊肉全部吐了出来,然后用袖子抹了抹嘴。这座古金字塔里到底生存着多少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尸骨?难道那些尸骨都是当年陪葬的人吗?不对,如果是当年陪葬的少说也有几千年的历史,怎么可能还有没有腐烂的尸体,难道是……闯入者!
  安琪儿突然想到她曾经看到的关于金字塔的那些考古资料,似乎所有金字塔里都有着咒语,难道……
  安琪儿的心跳突然加快,如果这座金字塔里真的也有咒语,那么她会不会死?
  阿本消失了,露依黛也消失了,可是那个“野人”刘非凡,他竟然在这座金字塔地坟墓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他不会消失?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
  安琪儿一眼儿看到了被遗忘在墙角的那台摄像机,她想到阿本,他怎么会消失?还有那个丧失记忆的露依黛,她又为什么会消失?这座金字塔似乎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神秘。
  安琪儿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在掌间揉搓了几下,将手中的羊油去掉,起身走到墙角处拾起了地上的摄像机,她准备再看一眼阿本失踪的过程,看看能否从中找到答案。按下播放键,安琪儿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屏幕。

  屏幕上闪现了片刻雪花后,立刻出现了画面,是墓室的画面,正好对着墓室的入口,但却看不到石棺。
  不对!安琪儿皱起了眉头,她记得跟露依黛看的时候,首先在屏幕中看到的是自己的身影,因为当时阿本正在拍自己,可是现在的画面对只是对着空当当的墓室口。这是怎么回事?安琪儿想不出答案,只能继续看下去。
  画面停了大约有一分钟左右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安琪儿仍然能感觉似乎是有人来了。果然,几秒钟后,有人出现在屏幕上,而且这个人安琪儿还认识。
  是露依黛。
  “她找到回来的路了?”安琪儿不禁轻喃了一句,然后继续看屏幕。#p#分页标题#e#
  屏幕上的露依黛脸上毫无表情,直接走进了墓室,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走向石棺的方向,身影再次消失在屏幕中。
  安琪儿皱着眉头,仔细聆听着屏幕中传来的各种声音。
  脚步声停了。
  重重的磨擦声,像是棺盖与棺体发出的声音。
  仍然是重重的磨擦声,这次听起来仍就是棺盖与棺体发出的声音。
  声音消失。
  安琪儿举着摄像机继续等待,然而等了足有几分钟,屏幕上都没有任何动静,仍然是对着墓室门口。
  安琪儿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一手举着摄像机,一手抚摸着下巴,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
  屏幕里突然又响起了脚步声。
  安琪儿轻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静静地等待着第二个人的出现,她的心中似乎已经猜出了那个人的身份,果然,当第二个人出现在墓室门口的时候,安琪儿一眼就认出了他——刘非凡。
  刘非凡走到墓室门口的时候,似乎并不急于做什么,而是环视了一圈,才接着走进了墓室,他的路线跟露依黛的一样,都是朝着石棺的方向走去,紧接着安琪儿又听到了跟刚才一样的声音。
  脚步声停止,重重的磨擦声,然后又是重重的磨擦声。
  安琪儿分辨着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推合棺盖的声音。可是露依黛和刘非凡为什么要推合棺盖?在屏幕中只有他们走到石棺旁的影像,却没有返回的影像,也没有彼此交谈的影像,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露依黛和刘非凡根本就没有见面,也就是说先进来的露依黛一定是消失在某个地方,所以后进来的刘非凡才没有遇见露依黛,那么二人现在都消失在屏幕上,而且消失的时候都有棺盖和棺体发出的磨擦声,那么……安琪儿转头看向石棺。
  它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却又非常的特别,它可以许愿,也可以让人消失……
  消失……安琪儿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她放下摄像机,伸手扶住棺盖准备用力推,就在她刚要推的时候,却又听到了棺盖的磨擦声。安琪儿愣了一下,她还没有推棺盖,不可能有声音发出,难道又是……安琪儿将目光移到摄像机的屏幕上。
  一个熟悉的背影突然出现在屏幕上,安琪儿迅速地拿起摄像机,眼睛圆瞪地盯着屏幕。
  那个人不是从墓室外走进来的,而是从墓室内往外走。
  是阿本!那个背影是阿本!
  安琪儿的心突然松了下来,阿本还没有死,阿本还活着!
  安琪儿激动地举着摄像机,轻轻地叫道:“阿本……阿本……”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阿本的身影竟然让安琪儿有想哭的感觉,她本来并不喜欢阿本这个人,只不过为了自己的目的才找他来当向导,可是现在她却对阿本有种依赖感,有了他,她不安的心多少会踏实一些。
  可是阿本消失在了墓室门口,正当安琪儿准备将摄像机放在地上的时候,她却注意到屏幕上有什么东西飞过去。她赶紧向前倒了一下,重新观看。
  一根黑鹅毛突然从摄像机前飘了过去然后落在了地上。
  安琪儿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安琪儿无力地将摄像机丢在地上,身子趴在地上找那根黑鹅毛,可是找了半天她却什么也没发现。那么,是谁扔出的,又是谁拿走了那根黑鹅毛?
  安琪儿目光迷茫地看着墓室门口。
  阿本要去哪?为什么他会从墓室里走出来?他是从哪走出去的?还有刘非凡、露依黛、黑鹅毛……
  安琪儿再次将目光集中在石棺上面……
第十九章:帝王谷中的图坦卡蒙  
  “铃——”
  电话突然响了,欧阳玘趴在床上连眼皮都没有睁,他真的太累了,虽然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现在他真的只想好好睡个觉。
  “铃——”
  可电话似乎并不想让欧阳玘睡个好觉,他不得不伸手摸索地移到电话旁,伸手摘下听筒,口中发出闷闷的声音,“喂——哪位?”
  “请问是欧阳玘先生吗?”是个陌生的声音,不过英文说得很流利。
  “是我。”欧阳玘翻个身,眼睛微微张开。又是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他倒很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的出租车已经到楼下了,您可以下来了。”
  “什么出租车?”欧阳玘揉着眼睛,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有人付钱给我让我来接您去帝王谷。”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欧阳玘完全清醒了,他立起身表情严肃地问道:“那个付钱的人是谁?”
  “是个男人。”
  欧阳玘沉默,他在想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先生,我的车已经到楼下了,您什么时候下来?这里不能停太久的。”
  “好的,我马上下去。”欧阳玘放下电话,穿上一件外套立刻冲了出去。  
  阳光很刺眼,空气也显得相当的干躁。
  欧阳玘跑出饭店的时候立刻就看到了那辆又脏又破的出租车,司机正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欧阳玘带着疑问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司机的后面,“我想知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眼欧阳玘后,嘴角立刻向上翘起,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先生,我们是不可以随便说出……”
  没等司机把话说完,欧阳玘立刻将一张二十埃磅的纸币递到司机面前,“我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那个男人长得真的很胖,身上的衣服都快绷开了,给我钱的时候嘴中还吃着东西,满嘴油油的,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一定是个混吃混喝的人。”
  “是埃及人吗?”欧阳玘追问。
  “是啊,我当时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结果他说他也是帮别人忙,自己不去。”司机启动汽车向前驶去。
  欧阳玘靠在了车座上,看来那个男人应该是有人花钱雇的,真正的那个人根本不会露面。
  一切线索又断了。
  欧阳玘靠向车窗,目光移向车外。
  这是一座美妙的城市,阿拉伯风格的建筑、保留着原始韵味的街道、看起来淳朴的路人、以及随处可见的骆驼都让这个地方平添了一种特别的“气质”。它不像一般的城市那样繁华,整体看上去整座城市灰秃秃的,一点时尚的感觉都没有,但是却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卢克索,阿拉伯文中代表宫殿的意思,欧阳玘倒很想知道这座“宫殿”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意外。
  希望是一个好的意外。
  下午三点,在穿过郁郁葱葱的尼罗河河谷后终于到达了尼罗河的西岸的帝王谷。当欧阳玘推开车门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这是一个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到处都是大片的金沙,到处都是厚厚的尘土,到处都是一些凹凸不平的峭壁。欧阳玘站在其中感觉时光似乎倒流回几千年前。但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灰头土脸的毛驴,以及来来回回穿梭在谷中的小火车又将欧阳玘重新拉回到现实。
  是谁要把他引到这里?接下来又会引他到哪去?
  “先生。”一个宏亮的声音打断了欧阳玘的沉思,他抬起头看向对方。
  对方是个埃及男子,看起来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长袍打扮看起来更像是当地的导游。
  “你是在叫我吗?”如果欧阳玘没猜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来“指引”他的。
  “先生,请您跟我来。”埃及男子神神秘秘的左右看了一眼,转身朝着右侧走去。
  欧阳玘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虽然他并不知道幕后者真正的用意,但是要想让这场戏继续下去,他必须配合。
  埃及男子似乎在找着什么,边带着欧阳玘在游客中穿梭,边左看右看,偶尔还踮起脚尖扬着下巴看向周围。
  “你是在找什么人吗?”欧阳玘问道。
  “他刚才就在这里的……”埃及男子边说边左右张望着。
  “他?你说的是哪个……”
  “他在那儿!他要去参观图坦卡蒙的墓室!”不等欧阳玘说完,埃及男子突然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同时将一张票塞进了欧阳玘的手中。
  欧阳玘赶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进一个洞口。
  贾德勒!
  欧阳玘感到非常意外,他没想到引他来这的人竟然是贾德勒,可是他为什么不等他,而是自顾自地走了?欧阳玘转身想要问那个埃及男子,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了。欧阳玘不得不叹口气,正准备迈步的时候,却发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而且同样走进了那个洞口。
  是那个守墓的女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玘加快脚步向那个洞口走去。  
  这里竟然是闻名世界的年轻法老图坦卡蒙的墓室,这倒让欧阳玘感到很意外。
  图坦卡蒙是第十八王朝后期的一位小法老,死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左右,而且对于他的死,世界上的考古学家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被谋杀的,对于他是怎么死的虽然直到现在还不被人知,但是当年发现图坦卡蒙墓室的英国人霍华德·卡特却闻名遐尔。
  这个曾经轰动世界的发现现在就在欧阳玘眼前,欧阳玘却无法说明自己的感觉,但当他顺着台阶向下走,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三千年前,古埃及人将图坦卡蒙的棺材运进这里,而三千年后,欧阳玘自己竟然能身处其境。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欧阳玘穿过了狭长的墓道,正当他准备走进墓室的大厅时,却突然看到贾德勒正站在金棺旁观看,而他的身后不远处则站着守墓的女人,她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观看墙壁上的彩画,但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总是扫着贾德勒站着的地方。
  她在跟踪贾德勒?
  欧阳玘躲在游客中小心地观察着二人。
  贾德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有时盯着金棺发呆,有时又会盯着墙上的彩画愣神,总之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游客。而守墓的女人却不远不近地跟着贾德勒,似乎正观察着贾德勒的一举一动。
  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看他们的表现又不像是相识,那么贾德勒为什么会来这?守墓的女人又为什么会跟踪贾德勒?还有……那个把其引到这里的幕后者又是什么样的目的?
  欧阳玘首先环视了一圈墓室。图坦卡蒙的墓室很小,并不像其它的法老墓那样庞大,也许就像是书上记载的那样,图坦卡蒙因为是猝死的,所以他的墓当时还没有建成,不得不选用了一个贵族的墓室草草下葬,不过虽然小但也发现了不少足以令世人震惊的东西,尤其是那副金棺及黄金面具。
  欧阳玘抬头望向墓室的墙壁。鲜艳的壁画和动人的象形文字栩栩如生。欧阳玘不得不感叹古埃及人的伟大。象征永生的甲虫、描述进入阴间的仪式以及祭师拉着的太阳船都让人为之震憾,只是……这些跟贾德勒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来这?
  正在欧阳玘思考的时候,贾德勒突然转过身朝着欧阳玘的方向走来。欧阳玘吓了一跳,赶紧躲在游客当中转身假意看着墙壁。贾德勒从欧阳玘身旁走过,却没有注意到欧阳玘,就连守墓的女人也未注意到欧阳玘的存在。欧阳玘不禁心中发笑,想到一句中国的古语“螳螂捕蝉,黄鹊在后。”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只黄鹊。
出了图坦卡蒙的墓室,天色已经微沉,游客开始坐着各种交通工具离开,但是贾德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趁别人注意溜向了西侧的一个陡壁处。守墓的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跟了上去。欧阳玘左右看了看,当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时立刻转个身跑向了那个陡壁。
  绕到陡壁的后面时,欧阳玘立刻站住了脚,因为他看到守墓的女人和贾德勒正面面相视地看着对方,二人口中还说着什么。欧阳玘赶紧侧脸仔细听着他们说的话。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贾德勒冷着脸冲着那个守墓的女人问道。
  “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守墓的女人脸上略过一丝冷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游客。”贾德勒淡淡地说道。
  “我既然能跟踪你,就一定对你有些了解,你就不要再跟我玩心眼儿了。”
  “欧阳炻是怎么死的?”
  贾德勒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就引起了欧阳玘的注意,他也很想知道弟弟是怎么死的,可是他却不明白贾德勒为什么要问守墓的女人,难道弟弟的死跟她有关?
  “你最好不要浪费时间,把那样东西交出来!”守墓的女人却不正面回答贾德勒的问题。
  “你别想从我这拿走任何东西!”贾德勒突然从后腰的衣服内掏出一把枪对准守墓的女人,他的动作相当熟练,不光欧阳玘没反应过来,就连守墓的女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不敢随便开枪!”守墓的女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还是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看来你知道我很多事情,我倒很想知道我的事情你是从哪知道的。”贾德勒举着枪步步紧逼。
  欧阳玘心中盘算着是否应该上前阻止还是应该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或者说二人都不是好人。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枪响,紧接着有一个人倒在地上,不过不是守墓的女人而是贾德勒。只是欧阳玘却没看清守墓女人是如何开的枪。
  守墓的女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上前夺下贾德勒的枪,紧接着在他的身上搜索着,从他的外衣口袋中搜出一个牛皮纸袋,还有一张纸条。贾德勒立刻伸出手用尽力量抢夺纸袋和那张纸,守墓的女人拿起贾德勒的手枪对准贾德勒的头部准备开枪。
  “警察来啦!”欧阳玘大叫着,想要借此方法吓走守墓的女人。在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前,欧阳玘还不希望贾德勒死于非命。
  没想到这招果然管用,守墓的女人吓了一跳,只是一把夺过了那张纸条朝着陟壁上方挥了挥手,转身就跑了。
  欧阳玘赶紧抬起头,终于他看清了那个开枪的人。
  欧阳玘怎么也没想到开枪的人竟然是她。
第二十章:地下宫殿
  
  手电筒熄灭。
  安琪儿静静地平躺在石棺中。黑暗中,她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只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她在等什么,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心中只有恐惧,就这样静静的等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或生或死,或者其它?安琪儿找不到答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露依黛走进了石棺后消失,刘非凡走进石棺也消失,而本来消失的阿本去从石棺里走出来,那么这个石棺里一定有很大秘密。可是她费了很长时间都找不到机关,现在她已经筋疲力尽,唯一能做的就是平静的躺在这里。
  “嗡——”
  安琪儿突然听到了棺盖移动发出的磨擦声,她心中一紧,想要伸手去阻止,但却因为太害怕而无力抬起手,只是从嗓子眼儿处发出一个走调的声音,“是谁在那?”安琪儿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手电筒,想要按下开关,可惜因为自己太紧张,手电筒滑落在脚下,她想要起身去取,但头却重重地撞在了棺盖上。
  石棺盖已经合上。
  安琪儿大惊,伸手用力推着棺盖,口中大叫着:“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她突然间很后悔自己的举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愚笨的白痴,她用力地踹着棺盖,可是棺盖却像是粘上一样,纹丝不动。
  一股温热的小风从四周冒了进来,侵袭着安琪儿的身体,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的鼻子……安琪儿突然发现自己的大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到睡眠状态,而周围的一切似乎越来越远离,就在她昏迷前的那一刻,她似乎感觉棺底在下沉,她想要伸手捕捉什么,但是棺盖却离她越来越远……
  
  那只黑鹅毛在微微抖动。
  那顶黑帽子简洁大方。
  那张脸却模糊不清……
  越是想要看清却越看不清,突然那张模糊的脸上滴下了无数的血滴……
  
  那些飘忽不定的光源在安琪儿的眼皮上跳动着,就像是无数的鬼火窜来窜去。安琪儿伸手轻抚着额头,缓缓地睁开眼睛,那些光源在安琪儿美丽的瞳孔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无数的火把高高嵌在墙壁上,因火光反射出来的金色光芒几乎让安琪儿产生幻觉。她木木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原地缓缓地转了一圈,脸上露出惊讶欣喜的表情。
  这是一座雄传的宫殿,看起来大概有十层楼那么高,除了安琪儿站立的地方是一个通往前方约两米宽的通道外,两边的墙壁全部是呈四十五度角斜向两侧。墙壁金壁辉煌,上面呈现着各种彩绘图案。
  头戴双羽毛王冠,手持权杖的是太阳神阿蒙。手持鞭子和弯钩,头上顶着王冠的是冥神奥西斯。还有那个长着长长牛角,牛角中间有一个太阳圆盘的女神则是古埃及女女心目中最具有影响力的哈特后拉女神。此外墙壁上还绘有女神伊西丝、天空神努特、墓葬神阿努比斯等等。所有的金黄色墙上都绘满了图案。安琪儿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伸手轻抚着身旁的墙壁,竟然发现墙壁全部是用黄金铸成的!
  “这……全是金子……”安琪儿兴奋地摸着墙壁,话语已经变得有些与无伦次,甚至有些颤抖。她转过身沿着通道朝前方走去。
  火把继续燃烧着,发出“滋滋”的声音,安琪儿加快脚步向前跑去,当她终于跑到尽头的时候,她的心跳立刻加剧,整个人都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她的面前有一个向下延伸的大理石台阶,台阶下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地面,约有三四百平方米大小。而就是这么一个四方的地面上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器。有金色的躺椅、金色的器皿、金色的首饰、金色的怪兽、金色的神龛、金色的箱子、金色的巨型雕像、金色的宝座……总之一切都是金色的,在墙上火把的照射下,它们都释放着异样的光芒。
  “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安琪儿开心地又蹦又跳,“我发了!我真的发了!”安琪儿发疯似地大吼着,她从台阶上跌跌撞撞地走下来,抱住其中一个兽形金器兴奋地用力亲了几下,“这不是一座空墓,真的不是一座空墓,原来宝藏真的存在!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安琪儿激动地哭出声,“这些被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这些都是我的!我将会震惊世界!我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安琪儿仰面看向那两尊足有四五米高的金色巨型雕像,它们静静地坐在金色的宝座上,从他们的外型上来看,一个应该是法老,一个是王后,二人皆是手握法仗双手交叉于胸前。安琪儿小心翼翼地迈过地上的金器走到雕像前伸手抚摸着,她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她移步走到另一尊雕像前正要伸手抚摸的时候,手却突然在半空中停住。
  两尊雕像乍一看上去是连着的,但离近一些就能看到在两座金字的雕像并不是相连的中间空出来刚好可以看到后面的墙,而且墙上还有一个不易觉察的洞眼。洞眼的直径约有几厘米。
  难道这洞眼后面还隐藏着让人震惊的东西?想到此,安琪儿凑近洞眼望向里面。
  里面黑乎乎的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
  安琪儿转身看看周围,看到台阶下面右侧有一个火把的位置离地面比较近。她快步走过去,走上几级台阶后歪着身子试着够墙上的火把。够了几次都失败后,安琪儿走下台阶在满地的金器中找到一根金杖,再次走到台阶上用金杖捅了几下火把,火把在溅出几个火星后掉在地上。安琪儿赶紧放下手中的金杖迅速捡起了地上的火把。好在安琪儿捡得很及时,并没有对地上的金器造成什么损失。安琪儿举起火把,再次迈过地上琳琅满目的宝藏来到雕像中间的洞眼前照向里面……
第二十一章:她到底是谁?
  
  夜晚的卢克索显得异常的安静,仿佛是一座沉睡在地下的法老墓。繁星点点,却仍然掩饰不住它的苍凉。
  饭店的客户房里,贾德勒正背对着欧阳玘盘腿坐在床上,口中含着一块叠起的湿布,额头上渗着的汗水正顺着面颊往下流,他的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双手死死地抓住腿前的床单,用力地柔搓着。
  一颗子弹从左后肩上取了出来,被欧阳玘快速地扔在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好了,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我也为你消了毒。”欧阳玘松了口气,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起身走进洗手间清先着自己手上的血渍。
  “谢谢…..”这两个字贾德勒说得很费劲,他无力地趴在床上,取出口中的湿布快速地喘了几口气。
  “我劝你最好再去医院看看,我不是医生,我担心伤口会发炎。”从洗手间里传出欧阳玘的声音。
  “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贾德勒用右手强撑着立起上身,正好欧阳玘从洗手间里出来将一块冰毛巾递到了他的面前,“朋友,希望今天的事你帮我保密。”
  “我可以保密,但是我希望你能解答我心中的疑问。”欧阳玘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坐下。
  贾德勒的脸上强形挤出一个笑容,他斜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问吧。”
  “你本来约我在那座清真寺见面的,怎么后来却没来?”这算是欧阳玘想要知道的第一个疑问。
  “我去找些东西。”
  “找东西?”这倒出乎欧阳玘的意料之外。
  贾德勒也不多说,伸手无力地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件带血的外套,“你把那个牛皮纸袋拿过来……”
  欧阳玘走上前从外套的口袋中取出牛皮纸袋,“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欧阳玘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将牛皮纸袋打开,却发现里面有几张照片。照片上全部是同一个年轻貌美的中国女人。
  “她是谁?”
  贾德勒似乎一直在等欧阳玘问出这句话,所以他立刻答道:“安——琪——儿!”
  欧阳玘一惊,眉头深锁,目光呆呆地望着贾德勒。
  贾德勒指着照片中的中国女人严肃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安琪儿!”
  欧阳玘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照片中的女人是安琪儿,那么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又为什么会以欧阳炻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而眼前的贾德勒为什么会去英国查安琪儿的身份?他到底是谁,又到底跟欧阳炻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你要小心你身边的那个安琪儿。”
  “如果照片中的女人是真的,那么我身边的安琪儿又是谁?”
  贾德勒沉默了,他似乎在考虑着是否回答欧阳玘的问题。
“我想知道真相。”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些什么,因为有些事情我也还没有弄清楚,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你身边的安琪儿。”
  “那么,你总该告诉我你是谁吧?” 欧阳玘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第二个疑问。
  贾德勒苦笑,他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能告诉你我是谁,我原来把你当成了欧阳炻,但是你不是……”贾德勒上下打量着欧阳玘,“不过你们长得真的太相了。”
  “你已经猜出我不是欧阳炻了。”这回轮到欧阳玘苦笑地低下头。
  贾德勒微微地点了点头,“我去过死人城。”
  欧阳玘猛地抬起头与贾德勒的目光对上,“你看到我弟弟的…..”欧阳玘实在不愿意说出那两个字,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接受欧阳炻已死的事实。
  “我见到了。”
  两个男人同时沉默了。
  欧阳玘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说道:“你和我的弟弟是什么关系?”
  “虽然我还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和你的弟弟欧阳炻是可以出生入死的兄弟。”
  兄弟,多么美好的词语,可惜它现在总是不能成双。
  “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他留下来的最后一个线索。”
  欧阳玘记得自己当时只找到了一本日记,并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难道弟弟还留下了东西?他突然想到了守墓女人抢走的那张纸条。
  “是那张纸条!”
  “没错,当时你离开后,我也去了那个墓室,还在欧阳炻的口中发现了那张纸条,我知道那一定是个重要的线索,要不然他不会临死了还藏在自己的舌头下面,只可惜还是被那个女人抢走了,不过她抢走了也不一定能明白纸条上的意思。”贾德勒沮丧地说道。
  “那张纸条上写着什么?”欧阳玘迫不及待地问道。
  “图坦卡蒙。”
  欧阳玘想了想又接着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贾德勒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以为答案一定能在图坦卡蒙的墓室里找到,可是我却什么收获也没有,我真是辜负了欧阳炻。”
  “图坦卡蒙……”欧阳玘反复轻念着这个词,它到底代表什么,如果不是代表图坦卡蒙的墓室,那么它还代表着什么意思?欧阳炻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个词?
  “图坦卡蒙墓室里的东西都放到了什么地方?”欧阳玘突然问道。
  “埃及国家博物馆里图坦卡蒙的专门展厅……”贾德勒说完这句话突然愣住了,他的眼中闪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难道欧阳炻指的图坦卡蒙不是指墓室,而是指埃及博物馆?”
  “我们不知道欧阳炻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不过每一个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我们的确应该去博物馆看看。”
  贾德勒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你说。”
  “是你把我带到卢克索的吗?”
  “我?”贾德勒苦笑,“我也很想知道你怎么会出现,我还以为你也在暗中跟踪我。”
  欧阳玘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应该相信贾德勒的话吗?
  欧阳玘找不到答案,因为他曾经相信过舞娘,也相信她是个瞎子,可是今天他却真真切切地看到开枪打伤贾德勒的竟然就是舞娘。
  瞎子是不可能开枪伤人的。
  除非她不是瞎子。
  欧阳玘靠在窗前,他现在真的感到很迷茫,他到底应该相信谁?
第二十二章:活木乃伊 
  也许是因为洞眼太小的缘故,安琪儿根本无法看清洞里面是什么,也许还是石头,或许……但安琪儿却听到了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互相磨擦,又像是某种隐藏在海底深处的东西发出的一种类似于鱼一样的声音。
  安琪儿试着将耳朵贴在洞眼处认真地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吱——吱——”
  “嚓嚓——”
  “呜呜——”
  ……
  安琪儿猛地瞪大眼睛,秀眉紧紧拧成一股,她缓缓地向后退了几步,举起手中的火把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堵墙。她知道在埃及的金字塔全部是由巨石制作而成的,所以墙体非常结实,如果发现了密室,也不是经易就能进去的。
  安琪儿伸手在墙上敲了几下,然后走到雕像两边又分别敲了几下,最后走到另一侧的墙旁又试着敲了几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这堵墙后是一间密室!里面一定有很多东西!”安琪儿兴奋地手舞足蹈,但随即她就愣住了,“糟了,我的工具都在车上!”安琪儿的眉头打结,她发呆地站在雕像前看着那堵墙。
  “咚——咚——咚——”
  均匀的三声响动自墙内传来。
  安琪儿下意识瞪大了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喘,心中却忐忑不安。墙里边到底放着什么东西?怎么总会发出声响,是风声吗?听起来不像,或者是有流沙?就在安琪儿琢磨的时候,墙内突然又发出一个怪异的声音。安琪儿吓了一跳,身体连连后退,一下子撞在了地上的金器,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撞向金器,火把也脱手而出。
  安琪儿抚摸着受伤的左膝盖,有鲜血自膝盖处流了下来滴在金灿灿的器皿上。安琪儿试着使劲想要站起来,但身子刚一动,膝盖就作痛,她赶紧停了下来。
  “该死!真该死!偏偏这个时候受伤!”安琪儿气地咬牙切齿。她低头看向四周,看到离身体不远的地方还放着那根金杖,刚好可以用来当拐杖。她咬紧牙关,用力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缠在膝盖处,左手护着膝盖,右手撑在身旁一个陶型的器皿上强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安琪儿气愤地拿起身旁的陶型器皿扔向前方。
  “啪——”的一声,陶型器皿正好砸在了左侧法老的眼睛上,雕像突然向左移动,随着雕像的移动发出“轰——”的声音,王后的雕像也突然移向右边,整堵墙全部显露出来,可以清楚地看到墙上刻着一堆密密麻麻的东西。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安琪儿张大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等了一会儿,四周又陷入一片死寂,就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过一样。安琪儿努力地撑着身子,用尽全力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放着金杖的方向走去。拿起地上的金杖后借着金杖的力量缓缓走上台阶,倚靠在墙上,费力地举起金杖将墙上悬挂的燃烧的火把打落,然后缓步走到地上,捡起还没熄灭的火把朝那堵墙走去。
  那些墙上刻着的东西看起来奇形怪状。有的看起来像动物的外形,有的看起来又像是一些弯曲的线条,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几何图形,它们都工工整整有秩有序地刻在墙上。安琪儿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些图案,她猜这些东西也许就是古埃及的文字,可惜她看不懂,并不了解其中的含义,但是一想到这些文字是几千年前的古埃及人雕刻出来的,安琪儿就有种按捺不住的激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听到了声音。她一蹦一跳地移到洞眼处,将耳朵再次凑过去。
  “丝——刷——”
  这回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有沙子在流动发出来的,而且声音越响越大。突然,安琪儿感觉头上身上不断有沙子滴落。当她抬起头时,却看到沙子自墙上三米处的地方顺着一道缝往下流,而且越流越多,越流越快,眼看自己就要被沙子埋上,安琪儿不得不赶紧彻离,然而就在她还没来得及迈腿,分立两边的两座雕像再次发出“轰——”的声音,墙面带动着两个雕像向内顺时针旋转起来。安琪儿惊叫一声,想要跑开,可惜左膝盖使不上劲,整个人顺着墙的旋转而被推向了密室里面,她跃跃撞撞几乎摔倒,随着自己“啊——”的一声变调的尖叫,墙重新合上,两尊雕像复合,只不过现在它们和安琪儿一样都停留在密室里面。
  一切又恢复安静。
  安琪儿吐出嘴中的沙子,抖动着身子,沙子顺着衣服的褶皱向下滑去。安琪儿举起火把,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密室,却发现这间密室并不大,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几平方米四四方方的样子,大约也有十多米高。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些木乃伊。除了刚才移动的那面墙之外,其它三面墙成阶梯形斜着向上,上面都是一些凹进去的洞,不过凹进去的形状却都一样。
  洞的形状是人形,自上而下,密密麻麻的分布着,那感觉让安琪儿想起了中国石窟,石窟里墙体上凹进去的地方全部都雕刻出密密麻麻的小佛像,只是现在这个密室的人形洞里却有些不同,里面摆放的不是雕像,而是木乃伊。
  安琪儿惊喜地看着这些木乃伊,细数下来足足有成百上千具木乃伊!
  “我的天哪!”安琪儿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先是看到了古埃及人留下的价值连城的宝藏,现在竟然又找到了这么多具木乃伊,这种发现对于这个世界的震憾不知要持续多少个世纪。安琪儿再次明白自己这次不但会成为世界首富,而且会名扬四海。她举着火把,心潮澎湃地仰视着四周。她已经震惊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些木乃伊有的已经成深褐色,枯干的尸体与糟粕的布条纠缠在一起,虽然看起来很恶心,但是安琪儿现在却把它们当成了艺术品,一种具有恐惧感的艺术品。还有些木乃伊看起来虽然颜色也变成了深褐色,但却保存的还算完整,还有些木乃伊身上缠着的布条还能隐约看出原有的颜色。还有的木乃伊……会动!
  安琪儿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站在原地,身子动也不敢动,只有眼珠在缓缓地移动。
  木乃伊都是死尸,不可能会动,一定是自己眼花。
  “嚓嚓——”
  安琪儿又听到了之前听见过的声音,紧接着一具木乃伊竟然晃动着想要往外走。安琪儿惊恐地瞪大眼睛,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又响起同样的声音,她缓缓地回过头,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凹洞中躺着的一具木乃伊竟然也在动,紧接着旁边,上面,下面,到处都有木乃伊在动,就好像木乃伊都活了……
  “啊——啊——”安琪儿大声地尖叫着,同时拄着金杖快速向后退,一直退到两座雕像之间后扔下金杖颤抖地蹲下身缩在中间,口中大声地叫道:“不要过来……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不要过来……不要……我不贪心了……我不应该打扰你们....…不要……不要……”安琪儿已经吓得哭出了声,她一手挥着火把,一手丢下金杖抱着头拼命大叫。
  “咚——”突然有具木乃伊从上面掉了下来,然后与地上的那些木乃伊叠在一起,紧接着其它的木乃伊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就像鬼在哭。安琪儿泪流满面地堵着耳朵,她害怕听到那些声音,她害怕看到那些“活”木乃伊,她害怕……
  突然,安琪儿感觉自己的肩膀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她吓得缩紧身子,同时发出一声尖叫后,惊恐地抬起了头。
  一具木乃伊正笔直地站在安琪儿的面前。
第二十三章:博物馆里的秘密
  
  欧阳玘静静地站在这座位于开罗市中心解放广场的暗红色的建筑跟前,白色拱门两侧壁龛中各有一尊法老浮雕。
  这就是埃及最有名的国家博物馆。可是欧阳炻所指的图坦卡蒙会是这里吗?
  欧阳玘环视着周围,这里简直太乱了,破旧的汽车到处乱停,杂乱的人声此起彼伏。时而有人从欧阳玘身边经过向其兜售艺术品,似乎周围的这一切都与这座古老的建筑不相符合。
  正在欧阳玘考虑着是否买票进去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先生,你需要导游吗?”
  欧阳玘低下了头,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孩子面孔。
  是那个小偷。
  “原来是你。” 欧阳玘笑了,他没想到又在这里碰上了那个孩子,他弯下身双手搭在孩子的肩上,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现在可不是小偷,我现在算是导游。”
  看着孩子天真坚定的眼神,欧阳玘不自觉地又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胡夫。”
  欧阳玘听到孩子这句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的大笑起来,“你倒挺会给自己起名字。”
  “我就叫胡夫!”孩子却倔强地说道。
  “好吧,可爱的小胡夫,你想当导游,那么你帮我解释一下那两个浮雕是什么意思?” 欧阳玘指着拱门两侧问道。
  “那是两个法老,其中一个手持莎草纸,另一个则拿着埃及的国花——莲花。”
  “噢,原来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手持莎草纸和莲花呢?” 欧阳玘继续问道。
  “这个你都不知道啊?”胡夫歪着脑袋双手抱胸不屑地看着欧阳玘,“那你知道上埃及和下埃及吗?”
  欧阳玘眨眨眼睛,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我一直生活在中国,所以对于埃及的事情并不太了解。”
  胡夫耸耸肩,脸上装出一副大人的表情继续说道:“在埃及呢,按照地理和文化可以分成南北两部分,尼罗河是从南向北流,吉萨以南的地区称为上埃及,吉萨以北的地区称为下埃及…..”
  欧阳玘托着下巴认真地听着,只是眉头拧成两股线,看起来像是根本没明白胡夫的意思。
  “其实就是尼罗河的上游称为上埃及,下游称为下埃及!”胡夫耐心解释道。
  “那跟这两个雕像有什么关系,跟我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欧阳玘再次眨眨眼睛。
  “当然有关系,古埃及人根据上游和下游的产物,将莲花定为上埃及的标志,将莎草纸定为下埃及的标志,”胡夫伸手指向拱门上的浮雕,“所以这两个法老持着两个不同的标志,代表着上下埃及。”
  欧阳玘点了两下头,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胡夫的意思,“原来这两侧的浮雕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如果不知道的人可真是错过了一段精彩的历史。”
  “怎么样?我这个导游还不错吧?”胡夫自豪地扬起头。
  “当然不错,好,我就聘请你当我的导游,只是你小小年纪怎么懂这么多?”欧阳玘一边儿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递给胡夫,一边儿问道。
  “这些都是我哥哥教我的。”胡夫一边儿数着硬币,一边儿脱口而出。
  “看来你哥哥应该是个历史学家了,如果你有哥哥,他又懂这么多,那么你们家不应该很穷,为什么你会独自跑出来?”欧阳玘继续问道。
  胡夫数钱的手突然停下,他狠狠地咬着下嘴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欧阳玘弯下腰看着胡夫,他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那种难过的样子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脸上。
  “我哥哥死了。”胡夫幽幽地说道。
欧阳玘的眼皮抬了几下,他的手轻轻地搭在胡夫的肩上,温和地问道:“你想你哥哥吗?”
  胡夫拼命地点了点头,“我很想他,我哥对我最好,我非常想他,真想他再活过来。”
  欧阳玘看到胡夫的眼眶中有泪珠在打转。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的内心一定受到很多的煎熬。欧阳玘拍了拍胡夫的肩,“好了,小胡夫,现在你就带我进去参观,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
  “真的!”胡夫立刻抹掉眼中的泪水,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孩子就是孩子,没有太多的忧愁,即使有了也会很容易将忧愁抛开。
  “走吧,现在我们就去买票!” 欧阳玘拉起胡夫快速朝售票窗口走去。花了四十埃磅又经过安检,欧阳玘和胡夫顺利地走进了埃及国家博物馆。
  当走进去的那一刹那,欧阳玘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这个隐藏于闹市中的地方竟然在瞬间将欧阳玘带入了历史长河。那高高耸立的雕像,那与参观者无距离的接触都让欧阳玘仿佛置身于时空的错乱当中,眼前的一切足以使他震惊万分。突然,一个身影闯入欧阳玘的目光范围。
  是那名守墓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而且她的行为表面上看起来很随意,但似乎又有些一反常态,像是在参观,但看起来又像是在寻找什么。她到底在找什么?这里会有什么东西跟她有关?难道她也怀疑纸条上的字是指这里?
  正在欧阳玘思考的时候,胡夫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我们走吧,这里的东西我讲给你听。”
  “噢,好。”欧阳玘随意应付着,跟着胡夫沿着顺时针的路线参观,但他的余光却紧紧地停留在守墓的女人身上,他不想被守墓女人发现,所以身子侧对着她。
  “正中间那个雕像是第三王朝的左塞尔法老,右边的那个是拉美西斯二世法老的雕像,如果法老双手交叉于胸前的那种,就表示法老已经过世……”胡夫兴致勃勃地边比划边比讲。欧阳玘却心不在焉地应着声,眼睛却仍旧在守墓的女人身上留连。
  守墓的女人此时已经走到展厅尽头向右侧拐去,欧阳玘赶紧拉着胡夫快步跟了上去。
  “你要带我去哪?我还没讲完哪……”胡夫抗议着,但身子已经被欧阳玘扯着向前走。
  当顺着展厅拐向右侧时,欧阳玘又看到了一段走廊,而守墓女人此时正走出走廊走向另一个展厅。欧阳玘走到入口处停了下来,假意抬头看向左侧的那扇木门。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胡夫整理指着面前的木门问道。
  欧阳玘摇摇头。
  “这是一扇墓室的木门,上面是死者的雕像,还有那些是死者进餐的浮雕。古埃及人认为人死后能再生,所以必须将死者的样子画出来,这样就可以让灵魂来辨认,这顿大餐就是死者在审判前所需要准备的。”胡夫喋喋不休地讲着,欧阳玘笑着摸了摸胡夫的头,“你懂得倒真多。”当他将目光转向右侧却看到古王国时期、中王国以及新王国时期的展厅,但是他却不知道守墓的女人进入的是哪个展厅。他试着走向其中一间,却没有看到守墓女人的身影,他又穿向另一间仍然没有,欧阳玘不得不停下来思考着。
  “你怎么不听我说,你可是花了钱的。”胡夫撅着嘴不满地说道。
  欧阳玘变下身,忽然问道:“小胡夫,这家博物馆里有没有展览古埃及莎草纸的地方?”
  “当然有啊,我记着是在中央大厅的楼梯中间挂着,你跟我来!”胡夫拉着欧阳玘穿过几个展厅后来到了一层的中央大厅。
  一层中央大厅摆放着两艘小船,几口石棺和一些壁画。欧阳玘站在原地左右看看,仍然没有看到哪里挂着莎草纸,更没有看到守墓女人。
  “你说的莎草纸在哪?” 欧阳玘低头问胡夫。
“就在那。”胡夫拉着欧阳玘向中央大厅的尽头走去,当二人向右拐时,欧阳玘一眼就看到守墓女人站在了楼梯上正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些古老的莎草纸。欧阳玘立刻缩了一下身子。
  守墓女人还在看着墙上的莎草纸,她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周围的摄像头。
  欧阳玘皱起眉头认真地盯着。胡夫也从欧阳玘的身下探出头顺着欧阳玘的目光望向守墓女人的位置。
  “你喜欢她?”胡夫天真地问道。
  欧阳玘将胡夫的头按下去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大人的事小孩儿不要管!” 欧阳玘突然想到什么又接着小声问道:“小胡夫,你说过在我的房间里见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她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当时没看清那个女人的样子,不过那个女人确实是埃及人。”胡夫回答得很肯定。
  “埃及女人……”欧阳玘回头看了一眼胡夫,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守墓的女人早已不见了踪迹。欧阳玘赶紧走上了楼梯直奔二楼。在图坦卡蒙的的走廊入口处,欧阳玘再次看到了守墓女人,她正站在一幅图前仔细端祥着。欧阳玘拉着胡夫找了一个角落躲起来。
  那幅图是图坦卡蒙墓室的内部结构图。
  守墓的女人抬眼向两边看了看,然后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
  难道她找到了什么?
  欧阳玘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兴奋感,但同时也有一种担忧,他不希望弟弟留下来的东西落入到别人的手中。
  有几个游客从守墓的女人身旁走过后,守墓的女人突然将手摸向那幅图然后轻轻地抚摸,突然她的手停在了图的左侧边上,然后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她的手顺着图的边缘慢慢地抽出一样东西。
  难道欧阳炻将某样东西藏在了这幅图后?
  她真的发现了什么!不能让她拿走!欧阳玘突然冲动地跑了过去一把按住了守墓女人的手,同时将那样东西抢了过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听到了身后有无数个声音响起。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如果乱动,我们就开枪了!”
  欧阳玘呆呆地愣在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警察会出现。
  守墓的女人吓得脸色苍白,但是她却突然出手用力地推了一把欧阳玘,毫无防备的欧阳玘向后跌倒撞向警察,而守墓的女人就趁这个机会转身跑了。
  “不用追了,我们抓住他就成了!”
  当欧阳玘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很熟悉,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名警察。#p#分页标题#e#
  竟然是安琪儿。
第二十四章:密室诅咒
  
  安琪儿的身子瑟瑟发抖,她无助地靠在冰冷的墙上,眼睛却惊恐地盯着面前那具站立的木乃伊,“不要过来……”眼泪顺着安琪儿的面颊流了出来。
  “嗯……咿呀……”木乃伊突然“说话”了。
  安琪儿吓得大叫一声,头转过去贴在墙上,手中挥舞着火把,大声惊叫着,“不要过来!不要找我!我没得罪你!你再过来我就烧死你!”
  “嗯——唔——”木乃伊突然向后蹦了两下避开火把,紧接着晃动的躯体发出含糊的声音。
  安琪儿缩着头根本不敢看。
  木乃伊依然在抖动着身子,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安琪儿下意识地侧眼偷看,却看到木乃伊在地上滚来滚去,像是一只蚕蛹。它的脸部在拼命蠕动,看起来像是嘴的地方似乎正在努力撕咬布条。四肢的位置使劲向外张合。像是想要从那堆缠着的烂布条中挣脱出来。
  它到底在干什么?
  安琪儿缓缓地站起身,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面,双眼死盯着那具木乃伊。
  “救……嗯……啊……”
  安琪儿眨了眨眼睛,伸手擦干面颊上的泪水,秀眉微皱,高举着火把照向木乃伊。
  刚才那声音……怎么听起来像阿拉伯语?难道是听错了?
  “嗯……安……琪……”
  安琪儿愕然,她怀疑自己的耳朵真的出了问题,那具木乃伊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怎么会叫出她的名字?
  安琪儿吓得抖动着嘴唇,“你……是……是鬼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变调。
  一块白布条终于在木乃伊“嘴”的位置被撕开,紧接着一个毫无血色的嘴唇露了出来正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安琪儿惨叫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火把应声掉在地上差点熄灭。安琪儿立刻反应过来,迅速捡起火把。
  “你……你到底是什么……你不说我就烧死你!”安琪儿瞪着大大的眼睛,凶狠地嚷道。
  “安琪……安琪儿……是我……”木乃伊拼命地喘息着,它的声音起伏不定,听起来有些虚弱。
  安琪儿再次眨了眨眼睛,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像是……露依黛!
  安琪儿一惊,她迅速地站起身,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靠近木乃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露依黛?”
  “是……是我……快把我救……出来……”
  “真的是你!”安琪儿大叫,赶紧蹲下身子拼命地拉扯着木乃伊脸上的那些白布条。当一张疲倦无力的脸庞呈现出来的时候,安琪儿终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露依黛勉强地笑了笑道:“我终于可以喘气了……我听出你的声音……我从那些布条的缝隙里……看到你时……”露依黛停顿了一下,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安琪儿蹲在一旁正撕扯着露依黛身上的布条。虽然她曾经很讨厌露依黛,也曾经怀疑过露依黛的身份,但是现在她真的很害怕,她真的需要在这一座古老的金字塔墓穴里能看到自己的同伴——人类。
  “你本来是跟在我后面的,怎么突然不见了?”安琪儿扯开最后一块布条,扶着露依黛坐起身。
  露依黛双手轻抚着面颊,摇着头眼神迷离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踩到什么东西,我就感觉身子好像掉在了什么地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我听到有声音在响,又隐约看到有亮光,但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上为什么裹着东西,后来我听到你的声音,才知道你就在我身旁。”
  安琪儿正在将布条扔向一旁,当她听到露依黛的解释时,她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但也就是僵了一下后就自然地将布条扔了。
  露依黛在撒谎。安琪儿清楚地记的她在摄像机里曾经看到过是露依黛自己走向石棺后就消失的。那么即使她真的中了机关掉在什么地方,她肯定也是清醒的,然后才来到有石棺的那间墓室的。而且就算是她真的掉下去,她也应该会发出声音,可安琪儿当时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安琪儿坐在露依黛身旁,掩饰住心中的怀疑,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具木乃伊?”
  “木乃伊?”露依黛惊恐地瞪大眼睛,她缓慢地转过头望向四周,紧接着发出一声高调的尖叫,“啊——”
  


 作者: 七根胡   回复日期:2007-4-2 10:53:00  

  安琪儿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将头往旁边靠了一下。
  “怎么这么多木乃伊……它们……怎么在动……”
  听见露依黛这句话,安琪儿也抬起头看向周围,的确有些木乃伊似乎在扭动身子,只是它们的动作幅度非常小。
  “我想它们也许跟你一样都没死。”安琪儿现在已经不害怕了,她已经明白这里的那些“活”的木乃伊可能都是活人,只是她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活人变成木乃伊?
  “你是说它们都是活的?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活的……”露依黛缩着身子害怕地坐在地上。
  安琪儿则站起了身,举着火把幽幽地说道:“也许它们都惹怒了亡灵……”安琪儿环视了一周,发现有的木乃伊只是微微动了几下就不再动,有的虽然还在动但已经毫无生机,只有三四个木乃伊还在苦苦挣扎。安琪儿心中盘算着是否救它们。如果救了它们,她就多一个同类,也就多一份胆识,但是也就多了一个活人知道这里的秘密,同样也要多一个人来刮分这里的东西。正在安琪儿盘算的时候,露依黛已经走到左侧一层的一具木乃伊身旁撕下了它脸上的白布。
  “你在干什么?”安琪儿喝斥道。
  “他快死了。”露依黛伤感地回过头看着安琪儿说道。
  安琪儿快步走上去,看到凹洞里躺着的那具木乃伊是一位陌生的阿拉伯中年男人,他的脸色褐黄,头发凌乱,嘴似乎想张但张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安琪儿伸手探了一下男人的鼻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死了。”
  “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露依黛幽幽地看着男人说道,她这句话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跟安琪儿说。
  安琪儿再次举起火把环视着周围,那些木乃伊似乎都“平静”下来,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的。
  它们都死了,安琪儿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虽然她有私心并不想救它们,但是看着它们都“平静”下来,她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伤痛。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变成木乃伊?难道这座地下金字塔里也藏有可怕的诅咒吗?安琪儿不敢多想。
  “咦?”露依黛打断了安琪儿的思路,“那里还有一具木乃伊在动!”
  顺着露依黛的手指向的方向,安琪儿将目光移了过去,却发现露依黛口中说的那具还在动的木乃伊正是刚才从上方掉下来的那具,它正好砸在地上的那几具木乃伊身上,刚才一直没动,现在却突然动了起来,而且越动越厉害,甚至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露依黛快速奔过去,一边儿撕扯着那具木乃伊身上的布条,一边儿说道:“你别害怕,我来救你!”
  安琪儿举着火把盯着露依黛,从她脸上真挚的焦急表情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想去救那个人,或许换句话说她应该算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是每次安琪儿都能从她的话语中找到破绽,她又像一个谜一样,似乎又在隐藏着什么。最重要的是露依黛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变成木乃伊的情况,而她也因此失去了记忆,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站在那干什么?快来帮忙啊!”露依黛冲安琪儿挥了挥手。
  “噢。”安琪儿支吾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帮着露依黛拉扯那具木乃伊身上的布条。
  撕碎的布条一层层的被剥离下来。当那具木乃伊的脸露出来的时候,安琪儿和露依黛都怔住了。
  是刘非凡,他就像露依黛刚才一样大口大口的吮吸着空气。
第二十四章:密室诅咒 
  安琪儿的身子瑟瑟发抖,她无助地靠在冰冷的墙上,眼睛却惊恐地盯着面前那具站立的木乃伊,“不要过来……”眼泪顺着安琪儿的面颊流了出来。
  “嗯……咿呀……”木乃伊突然“说话”了。
  安琪儿吓得大叫一声,头转过去贴在墙上,手中挥舞着火把,大声惊叫着,“不要过来!不要找我!我没得罪你!你再过来我就烧死你!”
  “嗯——唔——”木乃伊突然向后蹦了两下避开火把,紧接着晃动的躯体发出含糊的声音。
  安琪儿缩着头根本不敢看。
  木乃伊依然在抖动着身子,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安琪儿下意识地侧眼偷看,却看到木乃伊在地上滚来滚去,像是一只蚕蛹。它的脸部在拼命蠕动,看起来像是嘴的地方似乎正在努力撕咬布条。四肢的位置使劲向外张合。像是想要从那堆缠着的烂布条中挣脱出来。
  它到底在干什么?
  安琪儿缓缓地站起身,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面,双眼死盯着那具木乃伊。
  “救……嗯……啊……”
  安琪儿眨了眨眼睛,伸手擦干面颊上的泪水,秀眉微皱,高举着火把照向木乃伊。
  刚才那声音……怎么听起来像阿拉伯语?难道是听错了?
  “嗯……安……琪……”
  安琪儿愕然,她怀疑自己的耳朵真的出了问题,那具木乃伊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怎么会叫出她的名字?
  安琪儿吓得抖动着嘴唇,“你……是……是鬼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变调。
  一块白布条终于在木乃伊“嘴”的位置被撕开,紧接着一个毫无血色的嘴唇露了出来正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安琪儿惨叫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火把应声掉在地上差点熄灭。安琪儿立刻反应过来,迅速捡起火把。
  “你……你到底是什么……你不说我就烧死你!”安琪儿瞪着大大的眼睛,凶狠地嚷道。
  “安琪……安琪儿……是我……”木乃伊拼命地喘息着,它的声音起伏不定,听起来有些虚弱。
  安琪儿再次眨了眨眼睛,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像是……露依黛!
  安琪儿一惊,她迅速地站起身,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靠近木乃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露依黛?”
  “是……是我……快把我救……出来……”
  “真的是你!”安琪儿大叫,赶紧蹲下身子拼命地拉扯着木乃伊脸上的那些白布条。当一张疲倦无力的脸庞呈现出来的时候,安琪儿终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露依黛勉强地笑了笑道:“我终于可以喘气了……我听出你的声音……我从那些布条的缝隙里……看到你时……”露依黛停顿了一下,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安琪儿蹲在一旁正撕扯着露依黛身上的布条。虽然她曾经很讨厌露依黛,也曾经怀疑过露依黛的身份,但是现在她真的很害怕,她真的需要在这一座古老的金字塔墓穴里能看到自己的同伴——人类。
  “你本来是跟在我后面的,怎么突然不见了?”安琪儿扯开最后一块布条,扶着露依黛坐起身。
  露依黛双手轻抚着面颊,摇着头眼神迷离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踩到什么东西,我就感觉身子好像掉在了什么地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我听到有声音在响,又隐约看到有亮光,但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上为什么裹着东西,后来我听到你的声音,才知道你就在我身旁。”
  安琪儿正在将布条扔向一旁,当她听到露依黛的解释时,她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但也就是僵了一下后就自然地将布条扔了。
  露依黛在撒谎。安琪儿清楚地记的她在摄像机里曾经看到过是露依黛自己走向石棺后就消失的。那么即使她真的中了机关掉在什么地方,她肯定也是清醒的,然后才来到有石棺的那间墓室的。而且就算是她真的掉下去,她也应该会发出声音,可安琪儿当时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安琪儿坐在露依黛身旁,掩饰住心中的怀疑,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具木乃伊?”
  “木乃伊?”露依黛惊恐地瞪大眼睛,她缓慢地转过头望向四周,紧接着发出一声高调的尖叫,“啊——”
  安琪儿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将头往旁边靠了一下。
  “怎么这么多木乃伊……它们……怎么在动……”
  听见露依黛这句话,安琪儿也抬起头看向周围,的确有些木乃伊似乎在扭动身子,只是它们的动作幅度非常小。
  “我想它们也许跟你一样都没死。”安琪儿现在已经不害怕了,她已经明白这里的那些“活”的木乃伊可能都是活人,只是她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活人变成木乃伊?
  “你是说它们都是活的?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活的……”露依黛缩着身子害怕地坐在地上。
  安琪儿则站起了身,举着火把幽幽地说道:“也许它们都惹怒了亡灵……”安琪儿环视了一周,发现有的木乃伊只是微微动了几下就不再动,有的虽然还在动但已经毫无生机,只有三四个木乃伊还在苦苦挣扎。安琪儿心中盘算着是否救它们。如果救了它们,她就多一个同类,也就多一份胆识,但是也就多了一个活人知道这里的秘密,同样也要多一个人来刮分这里的东西。正在安琪儿盘算的时候,露依黛已经走到左侧一层的一具木乃伊身旁撕下了它脸上的白布。
  “你在干什么?”安琪儿喝斥道。
  “他快死了。”露依黛伤感地回过头看着安琪儿说道。
  安琪儿快步走上去,看到凹洞里躺着的那具木乃伊是一位陌生的阿拉伯中年男人,他的脸色褐黄,头发凌乱,嘴似乎想张但张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安琪儿伸手探了一下男人的鼻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死了。”
  “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露依黛幽幽地看着男人说道,她这句话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跟安琪儿说。
  安琪儿再次举起火把环视着周围,那些木乃伊似乎都“平静”下来,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的。
  它们都死了,安琪儿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虽然她有私心并不想救它们,但是看着它们都“平静”下来,她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伤痛。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变成木乃伊?难道这座地下金字塔里也藏有可怕的诅咒吗?安琪儿不敢多想。
  “咦?”露依黛打断了安琪儿的思路,“那里还有一具木乃伊在动!”
  顺着露依黛的手指向的方向,安琪儿将目光移了过去,却发现露依黛口中说的那具还在动的木乃伊正是刚才从上方掉下来的那具,它正好砸在地上的那几具木乃伊身上,刚才一直没动,现在却突然动了起来,而且越动越厉害,甚至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露依黛快速奔过去,一边儿撕扯着那具木乃伊身上的布条,一边儿说道:“你别害怕,我来救你!”
  安琪儿举着火把盯着露依黛,从她脸上真挚的焦急表情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想去救那个人,或许换句话说她应该算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是每次安琪儿都能从她的话语中找到破绽,她又像一个谜一样,似乎又在隐藏着什么。最重要的是露依黛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变成木乃伊的情况,而她也因此失去了记忆,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站在那干什么?快来帮忙啊!”露依黛冲安琪儿挥了挥手。
  “噢。”安琪儿支吾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帮着露依黛拉扯那具木乃伊身上的布条。
  撕碎的布条一层层的被剥离下来。当那具木乃伊的脸露出来的时候,安琪儿和露依黛都怔住了。
  是刘非凡,他就像露依黛刚才一样大口大口的吮吸着空气。

  安琪儿偷眼看着露依黛,因为她发现露依黛的手指在颤抖,而且她的脸色看上去非常的难看。
  “你怎么了?”安琪儿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仔细地观察着露依黛脸上的表情。她的眼睛中有一道异光闪过,但随即就消失了。
  “他看起来应该没什么事。”露依黛这句话像是在搪塞安琪儿。
  “他看来应该被困在这里不久,估计跟你的时间差不多。”安琪儿故意加重了这句话的语气。
  “是吗?我什么也不记得了。”露依黛避开安琪儿敏锐的目光,低头继续拉扯着刘非凡身上的布条。
  “我总算活过来了……”刘非凡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我刚才迷迷糊糊听到你们说话……我想你们会来救我的……”刘非凡扯下右胳膊上的布条坐起身,抬头环视着周围,身子立刻僵住,“这是哪?怎么会有这么多木乃伊?”
  “你自己也是其中一个。”安琪儿立刻接上刘非凡的话。
  “我?”刘非凡看着腿上的布条,又看看安琪儿和露依黛,“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怎么会变成木乃伊?”
  “我们还在这座地下金字塔里。”安琪儿发现刘非凡在看露依黛的时候,露依黛有些刻意地回避刘非凡的目光,这让她感到很奇怪。之前刘非凡和露依黛见面的时候很自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而现在刘非凡看露依黛的表情依然很正常,可露依黛为什么总在回避他?在他们两个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在地下金字塔里的什么位置,为什么我在这里找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间密室?”刘非凡惊讶地观察着四周。
  “我想这里还会有让我们吃惊的东西。”安琪儿心中盘算着刘非凡和露依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盘算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她用中文接着问刘非凡:“你是怎么到这的?”
  “我?”刘非凡伸手挠了几下头,做出回忆状,紧接着脸上露出浮躁的表情,“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只是在金字塔里走来走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昏了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刘非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已经陷入一副思考的状态。
  露依黛看看刘非凡又看看安琪儿,疑惑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安琪儿眉头微皱,眼前的这两个人都在说谎,他们都在掩饰着什么,安琪儿不打算再问下去,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走出这间密室,至于其他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安琪儿举着火把走到那两尊全金的雕像前,抬头看着左边法老的眼睛。她之所以能进到这间密室就是因为法老的那只眼睛,她知道那里有机关,只要按了墙应该会旋转,可是她却没有说,因为她知道墙的后面就是那些金光闪闪的宝藏。或许他们两个人并不知道,安琪儿也不想让他们两个知道,更不想被任何人刮分。
  “这是纯金的吗?”露依黛惊喜地冲上前抚摸着两尊金色的雕像,她那脸上贪婪兴奋的表情让安琪儿心中感到很不悦。
  “是纯金的!”刘非凡冲过来就用舌头舔着雕像,“我们发了!这两尊雕像可是价值连城的!看来我的罪没有白受!”
  安琪儿盯着一脸欣喜激动的刘非凡,他说过自己是来旅游的,可是听他说的话他却像是故意来找什么的。
  “怎么?你来这不是来旅游的吗?”安琪儿故意问道。
  刘非凡尴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说我被困在这里这么久,能发现这东西也算是安慰了。”
  露依黛偷眼看着刘非凡,那目光中流露着警惕之色。
  “不知道出口应该在哪?”刘非凡故意打岔。
  “在那!”露依黛突然伸手指向右侧五层一个凹形人洞的方位。
  安琪儿和刘非凡同时吃惊地望向露依黛,一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我是猜的,因为我刚才发现那里好像少了一具木乃伊,所以我猜……没准那个地方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露依黛慌忙解释。
  安琪儿和刘非凡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爬上去看看。”刘非凡伸手从安琪儿手中取过火把,顺着梯形的墙面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安琪儿则和露依黛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刘非凡。
  “你的眼力很好,那么暗的地方,你也能看到没有木乃伊。”安琪儿轻轻地说道。
  “这里好几个洞都是空的,只是你没看到而已。”露依黛显得有些紧张。
  “有这么多洞,你为什么会说是那个洞?”安琪儿却似乎想将这种紧张的气氛加强。
  “我是随便说说的……”露依黛忽然侧头看向安琪儿,“你怎么进来这间密室的?”
  安琪儿一愣,她没想到露依黛会反问她,“我……我也不知道,我醒来时就在这。”安琪儿胡乱编了一个谎言。
  “你醒来时在这?那这火把是怎么来的?”露依黛仿佛抓住了安琪儿的把柄,继续紧逼道。
  “我怎么知道,我醒来时,它就插在我身旁。”安琪儿有些不悦。
  “我记得自己隐约中听到很大声响,过后就看到有亮光,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动。”露依黛瞟了一眼身旁的两尊金字雕像。
  安琪儿却故意装出镇定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也听到了,我是被亮光照醒的,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
  露依黛没有再问下去,脸上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笑容,目光瞟了一眼地上的那根金杖。
  安琪儿同样抱以一种淡淡的笑容,却刻意着不去看地上。
  早已爬到五层的刘非凡正静静地看着站在地上的露依黛和安琪儿,透过那浓密的毛发,刘非凡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这里真的有一个暗道!”刘非凡假装大声叫道。
  安琪儿看了一眼露依黛,“你的眼光果然不差。”说完,顺着墙壁向上爬去,她的膝盖虽然还疼,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很多,所以她的动作看上去也灵活了很多。
  露依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跟着安琪儿向上爬。
  墙面上到处都是木乃伊,它们都静静地躺在那里,但安琪儿还是担心它们会突然动起来。她不敢去看,侧着脸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
  当安琪儿和露依黛都爬到了第五层的那个凹洞前,安琪儿一眼就看到了凹洞内蜿蜒向下的通道。通道呈圆形,看起来非常狭窄,而在通道入口的旁边刻着一些象形文字。
  安琪儿抚摸着那些代表着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同时问道:“你们有谁能看懂这些字吗?”
  “我从沉睡中醒来,我要报复所有打扰我的人。”露依黛轻轻地念着那些文字,脸上的表情有些僵持。
  “你怎么会看得懂这些文字?”安琪儿感到很意外。
  露依黛却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些字,口中含糊地重复道:“马上离开这里,否则都要死……”
  安琪儿惊讶地看着露依黛,这句话是在她和阿本救出露依黛的时候听到她说的,现在她却继续在重复着这句话。
  “离开这里!我们快离开这里,否则都要死!”露依黛突然发狂地大叫,同时挥着手,身子向后退。安琪儿赶紧拉住了她,大喝道:“你想掉下去摔死吗?”
  “安琪儿,你听我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我们都要死!全部都要死!”露依黛死死地抓住安琪儿,面露惶恐之色,“那是诅咒,这里的亡魂醒来,它们会让抓住我们,会让我们死!它们不会放过我们的!”露依黛浑身都在颤抖,脸上看起来毫无血色。
  “她疯了吗?”刘非凡惊悸地看着露依黛。
  “我没疯,这是诅咒,法老的诅咒,我们都活不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露依黛继续向后退,脚下突然踩空,整个身子向下坠去,手却一把扯住了安琪儿的胳膊,“啊——安琪儿救我!”
  安琪儿的身子前倾,差点被拉下去,好在刘非凡从后面扯住了她。
  “你不要乱动,我们会拉你上来的!”安琪儿一边儿叫着一边儿用力向上拉着露依黛。
安琪儿的身子前倾,差点被拉下去,好在刘非凡从后面扯住了她。
  “你不要乱动,我们会拉你上来的!”安琪儿一边儿叫着一边儿用力向上拉着露依黛。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露依黛哭叫着。
  “我们都不想死!你不要再叫了,再叫我就松手!”安琪儿这句话果然管用,露依黛立刻闭上了嘴。
  刘非凡腾出另一只手伸手扯住露依黛与安琪儿一起用力将露依黛拉了上来。三人瘫坐在凹洞里,谁也说不出话来,都在用力吮吸着空气。
  “我从沉睡中醒来……”那个声音像一阵飘忽不定的风一样刮来,又像是从某个地狱里传出的呐喊声,沉闷而诡异。
  露依黛、安琪儿、刘非凡三个人同时打了一个激灵,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后同时望向了那条密道,那个飘不定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从沉睡中醒来,我要报复所有打扰我的人……”
  第二十五章:欧阳炻的身份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欧阳玘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前,手中摆弄着那个一次性的水杯,脸色看起来铁青。事情来得太突然,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守墓的女人跑了,而安琪儿怎么会穿着警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现在很想找到答案。欧阳玘抬头看着对面的那面镜子,他知道镜子后面一定站着警察正注视着他,或许安琪儿也在其中。
  门开了,一个身形健硕,但体态又略微发胖的中年男人拿着一个皮夹子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警服让欧阳玘明白了他的身份,他应该是这里的某个警官。
  “你好!我是默汗警官。”警官用英文问候道,同时友好的伸出手,但欧阳玘的鼻间却发出一声冷笑,将头转了过去。默汗警官笑了笑坐在了欧阳玘的对面,“我想我应该有权向你解释这一切。”
  欧阳玘斜眼瞪向默汗警官,“好,那么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默汗警官也不多说话,而是打开皮夹子从其中取出几个塑料袋递到了欧阳玘面前。
  欧阳玘接过塑料袋,却发现里面夹着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的女人,欧阳玘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就是贾德勒说的那位真安琪儿。欧阳玘立刻拿起第二个塑料袋,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他赶紧放下袋子。
  那真是一张恶心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枯瘦的阿拉伯老头瞪着惊恐的眼睛躺在血泊中,鲜血溅得他浑身上下都是,身下却铺垫着厚厚的黑鹅毛,看起来死得很离奇诡异。
  “他是谁?” 欧阳玘别过头不想再看那张照片。
  “伊斯德,也就是安琪儿的养父。”
  “他看起来很大了。” 欧阳玘没想到安琪儿有一位这么大岁数的养父。
  “伊斯德在他差不多八十岁的时候收养了还只有一岁的安琪儿。”默汗警官解释道。
  欧阳玘皱着眉头说道:“他怎么会收养一名中国孩子当养女?”这点确实让欧阳玘疑惑。
  默汗警官却将另一个塑料袋递到了欧阳玘的面前,“这是我们在清理那些黑鹅毛后在地上发现的血字。”
  欧阳玘接过塑料袋,看到照片上拍摄的地上的确有几个奇特的怪字,但他却看不懂那几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字?” 欧阳玘问道。
  默汗警官吸了一口气,双手交叉在一起,表情显得有些沉重,“我们找到一些考古方面的专家,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是古埃及的文字。”
  “它们代表什么意思?”欧阳玘继续问道。
  “是诅咒!”默汗警官似乎很不愿意说出来。
  “诅咒?”欧阳玘倒是听说过古埃及法老的墓中经常会有咒语,而有些人也的确得到过应验,但他是相信科学的人,所以对于这些咒语,他一直都认为是死人对活人的一种恐吓行为。
  “我从沉睡中醒来,我要报复所有打扰过我的人。”
  欧阳玘低着头不语,这种咒语他见得很多,但是死人的身下却垫着那么多的黑鹅毛,这倒让欧阳玘感到很意外,黑鹅毛只有在伊斯德的日记中提到过,这又跟诅咒有什么关系?
  默汗警官在等待了一会儿后,又将一个放有发黄照片的塑料袋递到欧阳玘面前。
  欧阳玘接过照片仔细看着。
  照片的背景像是在某个地下墓室的入口。有一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女人和两个年轻的阿拉伯男子正站在入口处搬着东西。中国女人站在中间,一身黑色的英式长裙显出了她身份的高贵,她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的上面插着一根黑鹅毛,她正抚摸着墓室入口的墙壁。欧阳玘的心中一惊,这女人的妆束以及她的长相像极了那个日记上描写的中国女人,难道真的是同一个人?欧阳玘又将目光移向身旁的两个阿拉伯男人,左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忠厚朴实,一脸怯意的笑容,身上沾满了尘土,他正在弯腰搬东西,右边的那个男人看上去却毫无表情,眉宇间有种冰冷的忧郁感,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意的眼睛让人有种心跳加快的感觉,他看起来应该不算是很英俊的那种男人,但是他冷酷的气质却给他增添了不少男人的魅力,他似乎正在眺望远方。欧阳玘突然感觉这个男人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
  默汗警官看出了欧阳玘眉宇间的诧异,他没有打扰欧阳玘,而是回头瞟了一眼镜子。镜子外,安琪儿正笔直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审讯房里的一切,她的目光在欧阳玘的脸上寻找着线索。
  欧阳玘喝了一口水,然后再次望向那张照片。突然,他想起了沙漠中那间土坯房,想起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也正是那幅画再次的出现将他又一次引向沙漠,而画中的那个男人似乎跟照片中的那个男人有些相似。欧阳玘抬起了头,看着警官轻轻地问道:“这张照片是从哪找到的?”
  “是从伊斯德的住所找到的。”
  欧阳玘挑眉看着警官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默汗警官将照片拿到自己跟前,解释道:“一年前,我们接到报案,得知一户住宅内发生了凶杀案,而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百岁多的伊斯德倒在血泊中,他的养女安琪儿失踪,我们在案发现场找不到凶手的任何踪迹,只发现书架被推向一侧,书架后面的墙上有一个圆形小洞,我们相信那个小洞里原来一定放着什么,我们推测凶手一定是伊斯德身边的熟人干的,或许安琪儿有很大的嫌疑。”默汗警官拿出新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婴儿的照片。
  “这是伊斯德的孙子李律的照片。当年伊斯德的妻子因为种种原因,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他,后来他们跑到了中国去居住,在那里伊斯德的儿子找到了一位美丽的中国女人结婚,后来生下了李律,不过我们却找不到李律成年后的照片。”默汗警官打量着手上的照片,“伊斯德的妻子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而李律和他的父母却消失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找到他们。我们在伊斯德的住所还发现了这张照片,”默汗警官举起那张三人的照片继续说道:“这张照片是拍摄于1923年,站在左侧的这个男人就是伊斯德,当年只是一位苦劳力,中间的女人叫林秀玲,从英国留学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埃及。右边的那个男人叫阿蒙和伊斯德应该是好友。”
  欧阳玘再次打量着那张照片,从拍摄的角度来看,拍摄者似乎并不是在近距离拍的。现在欧阳玘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看着的那本日记是伊斯德写的,而日记中所讲述的三个人就是照片中的三个人。可是那本日记怎么会在欧阳炻身上,难道说欧阳炻就是杀死伊斯德的凶手?不!不可能!欧阳玘不相信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弟是个杀人凶手!他猛地站起身,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叫道:“这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直生活在中国,我这次来埃及只是想与失去联系多年的弟弟欧阳炻见面!可是我弟弟死了!他死了你们知道吗?我要知道是谁杀死了我弟弟。”
  “你弟弟死了,你为什么不来报警?”警官很平静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欧阳玘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我……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只是想见我的弟弟,可是我身边却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和一些我并不认识的人,他们似乎都跟欧阳炻有关,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弟弟为什么会死,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我根本无法接受,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真相!”
  “我来告诉你真相!”安琪儿突然推开门进来,她的脸上流露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她静静地走到警官身边坐下,然后说道:“我不是安琪儿。”
  欧阳玘冷笑,他就是被这个女人楚楚动人的样子给欺骗了,看来贾德勒还是值得信任的,只是安琪儿怎么会跟警察在一起?
  安琪儿看出了欧阳玘的疑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梅莉,是国际刑警。”
  听到这句话,欧阳玘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他瞪着眼前的这位从安琪儿变成梅莉的女人,他根本不敢相信她竟然是警察。
  “你真的是警察?”
  梅莉微微一笑,道:“是的,我是为了执行任务才扮装成失踪的安琪儿想引出真凶。”
  这句话再次让欧阳玘吃了一惊,“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在执行什么作务?”
  梅莉拿起那张三人的照片说道:“你应该注意到这张照片的背景,我们查过所有相关资料,却未找到与此入口一致的地方,所以我们相信在八十多年前,他们三个人一定是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是导致伊斯德死亡的原因。我们在伊斯德的住处还发现了一个金制的手镯,据专家鉴定后得出那是三千多年前的东西,我们根据这些线索,找过阿蒙,但可惜他在七十年前就死了,我们又找到了当年阿蒙的孙子卡马。”梅莉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自1923年后,伊斯德和阿蒙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而那个中国女人林秀玲却失踪了,我们相信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凶手杀死了伊斯德一定是为了什么,我们相信他会再去找阿蒙的后人。而且这张照片上证明还有第四个人当时在现场。”
  欧阳玘静静地听着,他无从插嘴,只想快点明白安琪儿话的意思。
  “为了保护文物,也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我们和埃及警察局成立了一个代号为“黑鹅毛”特别小组,而欧阳炻就是这个小组的成员。”
  梅莉的话音刚落,欧阳玘霍地站起了身,“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的弟弟欧阳炻也是一名警察?”
  梅莉肯定的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为了查明真相,欧阳炻被派去负责寻找卡马,他找到卡马后暗中监视他,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另一方面也是等待那个人的出现,我们是单线跟他联系,可是我们却和欧阳炻失去了联系……”梅莉突然停了下来。
  欧阳玘低下了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用力地捶着桌子,口中狠狠地骂道:“该死!真是该死”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还要继续讲下去。”
  欧阳玘痛苦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欧阳炻本来是监视卡马的,可是欧阳炻却死了……”梅莉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而卡马却失踪了,我们担心他已经被那个人找到,或者他已经遇到了什么不测。”
   “我去过死人城,见过你弟弟的尸体。”梅莉轻轻地说道。
  欧阳玘低着头默不作声。
  梅莉和默汗警官互相对望了一眼后,继续说道:“我们相信欧阳炻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所以一直跟踪你,发现你竟然出现在埃及博物馆。”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而不是去抓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梅莉发问。
  欧阳玘刚想说什么,但又沉默了,他现在有些糊涂,贾德勒说过让自己相信他,他是和欧阳炻出生入死的兄弟,可现在眼前的两名警察又说欧阳炻是他们的同事,他究竟应该相信谁?
  “欧阳炻果然留下了线索。”默汗警官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原来博物馆的那个图坦卡蒙的墓室结构图后面藏着一个关于‘两兄弟故事’的莎草纸,而那个莎草纸上就隐藏着1923年伊斯德他们所找到的那个地方的地点。”
  欧阳玘深吸一口气,他曾经听索夫拉提到过两兄弟的故事,知道故事的内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其中还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或许欧阳炻当初去买莎草纸的时候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所以才买来研究的。
  “欧阳炻怎么知道博物馆的秘密的?”欧阳玘接着问道。
  默汗警官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
  欧阳玘再次保持了沉默。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警官上下打量着欧阳玘,“你跟你的弟弟太像了。”
  “难道你们想让我扮成欧阳炻?”欧阳玘似乎猜出了警察的打算。
  警官低头想了想,但随即又抬起了头,道:“我们本来没有这个打算,但是当我们无意中从欧阳炻住过那间饭店里得到了一个电话留言,而那个留言却说明你要来。虽然你和欧阳炻失去了联系已经有二十几年,但是当我们知道你们是双胞胎时,我们才打算找你来假扮死去的欧阳炻来迷惑对方,让对方误以为欧阳炻还没死。”
  这个计划本来是可以实施的,但是欧阳玘却知道不成,因为他突然明白一件事,是有人故意让警察一会儿以为他是欧阳炻,一会儿又以为他是欧阳玘,现在不是他中了警察的圈套,而是警察中了那些人的圈套。他在考虑着自己是否要说出真相,但是一想到贾德勒的话,他又有些犹豫。
  “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默汗警官诚恳地说道。
  欧阳玘低头不语,他在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他感觉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一切似乎都跟1923年有关,但一切事情似乎又源于现在。伊斯德死了,阿蒙也早就去世了,欧阳炻也死了,而卡马和安琪儿都失踪了。还有那个让他写遗书的人和舞娘以及那个守墓人在整个事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似乎一切事情都出乎他的预料,就像安琪儿的身份,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是一名警察。
  “我知道这件事很危险,我们让你这么做确实很为难你,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你考虑,如果你同意,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
  欧阳玘抬起头看着默汗警官轻轻地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明天一早各大报纸就会登出你在国家博物馆偷东西被抓的照片,但报纸的内容却是你逃脱了警察的围捕,带着从博物馆偷出来的珍贵东西逃走了。”
  “你们是让我拿走那幅莎草纸?”
  “是的,目前我们要找到凶手,查出这事情背后的真相,你可以拿着它去沙漠中假装寻找,一定会引出那些躲在幕后的人,到时候我们就会一网打尽。”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你说吧。”
  “就我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我想新闻里会报导出来那个救你出来的人仍然是安琪儿。”
  “就我和她?”
  默汗警官突然笑了,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难以捉摸。
  “你放心,我们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
  欧阳玘伸出手,默汗警官同样伸出了手,两只手刚好握在一起。 
  审讯室里只剩下默汗警官一个人,他正低头看着一张纸。
  那是一份遗书。
  门开了,梅莉走了进来。
  “我已经安排他回去了。”梅莉用阿拉伯语轻轻地说道。
  “好。”默汗警官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桌上的那份遗书。
  “警官,你说欧阳炻的尸体到底去了哪?为什么后来却不见了?”梅莉也低着头看着那份遗书。
  默汗警官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
  “会是欧阳玘自己藏起来吗?”梅莉继续问道。
  默汗警官抬起了头,看着梅莉,目光坚定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欧阳炻的尸体到底在哪,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默汗警官举起手中的遗书看向梅莉继续说道:“这份遗书上的字已经做过鉴定,绝对不是欧阳炻写的。”
  梅莉一惊,瞪大眼睛道:“难道……”
  默汗警官眯起了眼睛,轻轻地说道:“你认为到底谁是欧阳炻?”
第二十六章:末日审判
  
  我从沉睡中醒来,我要报复所有打扰我的人……
  
  那个声音渐渐远去,渐渐消失,但是安琪儿却总感觉那个声音其实是消失在耳畔。
  露依黛惊悸地望着那个洞,她举起颤抖的手指向那个洞,“我们不要过去,那里一定有亡灵存在,我们过去只会死的!”
  安琪儿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她没有那份勇气爬进那个洞,她望向刘非凡,她在征求他的意见。
  在浓密的毛发下,刘非凡的那双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他只是痴痴地望着那个洞一言不发。
  “我想我们也许能找到另一条路。”安琪儿很无奈地说出这句话,她的目光瞟了一眼那两尊金字的雕像,虽然她心中有极大的不愿意,但是她却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人一旦没有了生命,那么宝藏也就毫无意义。
  然而事情却还轮不到安琪儿做选择。
  “轰——”随着一声巨响,那两尊纯金的雕像突然移向两侧,紧接着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转向外面。
  “不要!”安琪儿大叫,但是她的叫声已经被墙的旋转声掩盖。
  一切即成事实,密室再次安静下来。
  安琪儿悲观地抬起头,刘非凡和露依黛正用一种不信任的目光望着她。
  “你知道那个机关?”刘非凡问道。
  “我……我只是猜想那堵墙也许有机关。”安琪儿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起码在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愿意造成与露依黛和刘非凡之间的隔阂,他们还要共同去找出路,至于找到出路以后的事,那就另当别论。
  “看来我们现在只有这么唯一一条出路。”刘非凡举站火把回头再次望向那个洞口。
  “我不要!我不要去那里!那里有诅咒!我们都会死的!我不要死!我还要活下去!我不要!”露依黛突然再次失声叫了起来。
  “那随你的便,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留在这里。”刘非凡说完这句话立刻弯腰爬进了洞里。
  安琪儿迟疑了一下,看看露依黛又看看已经钻进洞中的刘非凡,还是选择弯腰钻进了洞中。
  密室突然暗下来。
  露依黛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嚓——嚓——”
  声音听起来非常细微。
  露依黛的两只手紧紧地交叉于胸前,明亮的眼珠惊恐在黑暗中缓缓移动。
  “扑——”
  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什么东西在蹦……
  僵尸?鬼魂?
  露依黛突然大叫一声,“等一下我!”紧接着她摸索着迅速钻进了那条蜿蜒的通道。
  当安琪儿爬出那条狭窄的通道时,正好撞在了刘非凡的身上,但她却发现刘非凡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举着火把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的面部表情僵持,目光惊异。安琪儿立刻站直身子抬头看向前方。
  前方有一堵墙挡住了去路,墙上描绘着一幅彩色的壁画。
  “真的太壮观!太漂亮了!”安琪儿兴奋地想要上前抚摸,但立刻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制止。#p#分页标题#e#
  “不要碰那个!”露依黛一边儿从洞里钻出来一边儿大声叫嚷着。
  “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来。”安琪儿没好气地说道,同时伸出手正欲要摸那面墙。
  刘非凡却不理会二人,继续怔怔地杵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似的站着。
  “千万不要碰那面墙!那面墙有诅咒!”露依黛大叫地上前拉住安琪儿。
  安琪儿立刻缩回了手,身子向后退了两步退到刘非凡的身旁,面色难看。刘非凡突然举着火把快步冲上前,露依黛还来不及阻止,刘非凡已经摸向了那面墙。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墙上顶上到处有沙子渗出来,四周整个晃动起来。随着沙子越来越多,地面震动也越来越剧烈。露依黛和安琪儿发出惊叫,二人互相拉扯着想要站稳脚步,无奈地晃动的太厉害,二人相继跃倒,被落下的沙子掩埋了起来。火把在这个时候熄灭,黑暗中传来露依黛和安琪儿的尖叫声,但在这起伏不定的尖叫声中突然还夹杂了一声刺耳的嚎叫,那是刘非凡的嚎叫,只是这一声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沙子停了。
  地不再晃了。
  火把再次亮了。
  安琪儿甩了甩头上的流沙,从沙堆里爬出来,靠在洞口旁喘着气,眼睛扫视着地面。到处都是沙子,刘非凡曾经举着的火把此时正斜插在左侧的墙缝上,可是却看不到露依黛和刘非凡。
  “你们在哪?”安琪儿叫了一声,却无人应答,“你们还活着吗?如果活着出个声!”安琪儿有些心急,她在呼叫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了那面墙上彩色的壁画。
  那到底是一幅什么画,为什么刘非凡一触摸它立刻就引起了震动?难道真的是诅咒?为什么露依黛会知道?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正在安琪儿思考的时候,她身旁的沙子突然动了一下,安琪儿下意识地向旁边缩了一下身子。流沙下滑一个人头突然探了出来。安琪儿吓得刚想惊叫,但当看清对方的样子时,她才松了口气。
  是露依黛。
  “原来你还活着。”安琪儿上前帮着露依黛将沙子扫走,然后将她从沙堆里拉了出来。
  露依黛靠在安琪儿身旁,将嘴中的沙子吐了出来,苦笑地说道:“我们两个都还活着。”
  安琪儿跪在沙堆中到处挖着沙子,露依黛看着安琪儿幽幽地说道:“不用挖了,他肯定不在这了。”
  安琪儿听到这句话猛地回头看向露依黛,“你怎么知道他不在这?”
  露依黛眨了眨眼睛低下头不出声。
  “你……是不是恢复了记忆?或者你从来就没有失去过记忆?”
  露依黛猛地抬头看向安琪儿,她的目光中有一丝忧怨,“是的,我恢复了记忆。”她再次低下了头,“我宁愿自己什么都不要记起,也许我就不会这么害怕。”
  “你真的曾经失去过记忆?”安琪儿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露依黛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安琪儿追问。
  “在我跃入那个密道的时候,我的头撞在了墙上,后来就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就站在墓室的外面,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想起了自己曾经来过这里。”露依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抬起头失神地望着墙上那幅壁画。
  原来这个地下金字塔里的确有很多机关,而露依黛也确实跌进过密道中。“你曾经来过这里?”这倒出乎安琪儿的意料之外,“可我和阿本是在沙漠中发现的你,你当时浑身裹着布条,就像一具木乃伊一样……”
  “是它!就是它!”露依黛不等安琪儿说完,马上伸手指着那面壁画大声叫道:“我就是因为不相信有诅咒所以从那条通道爬过来摸了这面墙,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都忘记了,如果不是被你们发现,我相信我一定会被诅咒活埋在沙漠中!”
  安琪儿倒吸一口冷气,她愣愣地看着露依黛,“怪不得你会知道有一条通道能通向这里,原来你之前就走过那条通道,那么……”安琪儿突然想到露依黛是不是也是从那间有宝藏的房间来到那间密室的,所以她接着问道:“你怎么来到那间有木乃伊的密室里的?”
  “我躺在石棺中,后来石棺突然下沉,然后我就昏迷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一个全都是宝藏的地方,我当时真的感到很兴奋,我以为我将震惊世界。”露依黛讲到这里的时候苦笑一声。
  露依黛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却有些哑口无言。原来露依黛已经去过那里,而且她们在看到宝藏后都有同样的喜悦。但现在,她们却面临着诅咒,面临着死亡,那片刻的喜悦也消失得太快了。
  “其实我知道你见过那些宝藏,我也知道那里有个出口,其实第一次我进入到那间密室时,看到那么多的木乃伊,而且有些还在蠕动,所以我当时就吓坏了,我想要去按法老的眼睛,想要赶紧逃出去,可是却无济于事!”露依黛蜷缩着身子,眼中流露出恐惧,“那只是入口,根本不可能出去,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条通道。”
  安琪儿叹口气,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我还想隐瞒,原来那里根本不可能让我们出去。”
  “是的,根本不可能出去。我恢复了记忆再次来到这里,本想找到另一个出口,谁知道我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醒来又来到了这里。”露依黛很沮丧,“也许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
  “那么刘非凡呢?他现在已经死了,还是像你之前一样被制作成木乃伊活埋呢?”安琪儿淡淡地说道。
  “我不知道,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在昏迷中只能听到那句诅咒,这世上真的有诅咒,真的有!”露依黛惊悸的目光中伴着泪水。
  也许是被露依黛惊恐的样子感染了,安琪儿总感觉有阵阵凉风袭进身体内,她拉了拉衣服,然后才问道:“你怎么会来沙漠中找这座地下金字塔?”
  露依黛的嘴唇上下合了一下,泪迹已在面颊上留下了印记。

  “那天晚上我不该出门,也不该去偷东西,如果我不那么做,那么也许我现在还过着正常的日子。”
  “你偷东西?”安琪儿上下打量着露依黛,她看起来并不像个贼。
  露依黛鼻间发出一声沉闷的苦笑,头靠在洞口仰面看着斜上方轻轻地说道:“我本来是酒吧里的一名招待,每天过着平凡的生活,我没有父母,一切全都靠自己,自然也学会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安琪儿静静地听着。
  “那天我凌晨三点才下班,正当我往家走的时候,却看到一户有钱人家的大门敞开着,我当时就想也许自己能偷点东西,哪怕值一点钱也好。”露依黛擦了擦眼泪,“于是我就潜进了那户人家,可是我没想到接下来却发生了可怕的事情。”露依黛突然停顿。
  “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安琪儿淡淡地说道。
  露依黛没有答话,而是低头哭了一会儿。安琪儿只得坐在一旁静静等待。过了一会儿,露依黛终于又开口了。
  “我当时只是想偷点儿东西,所以我顺着花园来到一层大厅的窗户外,但是我却听到了里面两个人的对话,他们的对话谈到了一个古埃及的金字塔。我当时是出于好奇,所以就蹲在窗户外听了下去,但没想到这一听下去却被我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安琪儿低头不语。
  “那个男的当时用刀架在那个老头的脖子上,我记着那个男人似乎管那个老头叫什么伊斯德还是伊德斯……”
  安琪儿始终低着头不出声,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我不记得到底叫什么,但是似乎那个老头在几十年前曾经找到过那座金字塔,也是因此他发了,才会成为富人。那个男人逼他说出那座金字塔的地方,可是他却说那个地方已经被沙子掩埋,没有人能再找到。那个男人却不相信,二人在争执中,那个男人扎伤了那个老头,后来那个男人离开了,我跳进房里发现老头流了很多血,看起来活不了多长时间,于是我想要离开,但是当我准备走的时候,那个老头却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腕子,他瞪着眼睛,指着书架的方向,嘴中含糊地在说什么,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我没想到一个老头力气竟然那么大,我的脚踝都快被他抓折了,我不得不俯下身听他说什么。”
  安琪儿仍然一言不发,低着头继续倾听。
  “我听了几遍才听清楚,原来他是告诉我书架后面有东西,并且让我把东西交给他的女儿。只可惜他还没来得急告诉我他女儿是谁的时候就死了,我当时很害怕,掰开他的手本来想赶紧离开,但想到他的话,就跑去推开书架,结果竟然在墙上看到了一个洞眼,里面还放着一幅莎草神话,而神话的背后竟然有一幅地图,我当时很困惑,就匆匆带着地图离开了,后来我多方打听调查,才得知那个叫伊斯德的老头死了,而且大家都在谣传说老头在年轻的时候发现了震惊世界的宝藏,于是我在想那幅莎草图背事的地图也许就是宝藏所在地。”
  “于是你并没有去找老头的女儿,而是想自己独吞这幅图。”安琪儿冷冷地说道。
  露依黛抹着眼泪哭道:“是的,我是贪心,任何人得到这幅地图都不会放弃的,我只是在想等自己找到后,也许会分一点儿给那个老头的女儿。”
  “你真的会分给他吗?”安琪儿冷笑。
  露依黛咬住了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告诉我那个杀害老头的男人到底是谁?”安琪儿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但是她却想从露依黛口中确定。
  “那个男人就是刘非凡。”
  安琪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被她猜中了,从露依黛恢复记忆时看刘非凡的眼神,安琪儿就能猜出个八分。
  “那个晚上是个可怕的晚上,我拿了那幅图听到有脚步声,于是我迅速跳出窗外蹲了下来,后来我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跟老头说话,他好像在说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计划?什么计划?”安琪儿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很害怕,不敢在那多呆,我只是顺着窗缝偷偷往里看了一眼,只是看到那个男人右胳膊上有一个黑鹅毛的纹身图案,后来我就赶紧溜走了。”
  “你真的没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
  露依黛摇了摇头。
  安琪儿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那幅图。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被困在了这里?我们会不会死?”露依黛难过地连问几个问题,“难道我们真的要接受末日审判?”
  “什么末日审判?”
  露依黛伸手指着面前的壁画无力地说道:“那就是古埃及的末日审判。”
  “什么意思?”
  露依黛苦笑地说道:“这是一个审判大厅,”露依黛伸手指着墙上的壁画说道:“传说中冥王奥西里斯头戴王冠,一手执钩一手持枷。站在他身后的是自己的妻子女神伊西丝和伊西丝的妹妹娜菲提丝。”
  安琪儿站起身走到墙前面,露依黛跟着走到了墙的前面。
  “审判大厅中,有42位神组成的陪审团站立在侧,正中间则摆放着巨大的天秤,天秤的旁边站立着负责记录的托特神。”
  “天秤代表公正吗?”安琪儿道。
  “嗯,天秤的左侧放着死人的心脏,右侧放着‘玛阿特’羽毛,那羽毛代表着公正、真理。这个天秤除了法老之外,对于其他人都是平等的,不管生前是什么身份,都要经过天秤的检验,如果天秤两端平衡,就可以证明死者是清白的,可以进入来世,否则,守在一旁的猛兽就会把死者连同他的心脏一起吃掉,死者就会出现‘第二次死亡’。”
  安琪儿不说话了,她本来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及诅咒之说,但是她看到过露依黛的“第二次死亡”,也亲眼见证了刘非凡的消失,也许这面墙真的具有某种魔力,能够试探出一个人在世上是否清白。
  露依黛是不清白的。
  刘非凡也是不清白的。
  她呢?
  安琪儿不敢尝试,可怕的诅咒,正义的天秤都让她望而却步。
  “难道我们真的要困死在这?”安琪儿显得有些烦躁。
  露依黛瘫坐在地上,木木地摇了几下头。
  安琪儿突然冲上去一把扶住露依黛的肩膀拼命地摇着,“你一定能想出办法的,我们不可能被困死在这里?你不想死,对吧?我也不想死,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露依黛难过地流下了眼泪,“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听完露依黛的这句话,安琪儿呆呆地坐在了地上,“我们要当陪葬品吗?也许过了多少年后,有人发现了这里,找到我们的尸体,你说那些人会以为我们是什么人?盗墓者?”安琪儿傻笑,“古埃及人可真傻,他们弄了这么一个图,难道真的要接受审判,如果接受审判有多少人是清白的,难道就没有人能蒙混过关吗?”
  露依黛猛地抬起了头,“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办法。”
  安琪儿立刻来了精神,凑上前问道:“什么办法?”
  “古埃及的祭祀们为了让世人顺利通过审判,就在莎草纸上编写出大量的符咒用来应答审判。那些给亡灵们看的莎草文书被称为《亡灵书》”
  “你懂那些符咒吗?”安琪儿问道。
  露依黛摇摇头。
  安琪儿失望地瘫坐在地上,“我们两个都不懂,这个地方哪会有什么莎草纸,看来这个方法根本就不可行。”
  露依黛的目光却四处溜达,像是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安琪儿问道。
  “《亡灵书》作为陪葬品应该就在金字塔中,这里有末日审判,没有理由找不到《亡灵书》。”
  听到这句话,安琪儿再次来了精神,她也左右翻找着沙堆,“这种方法管用吗?”
  “我不知道,但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
  “好的,那我们赶紧找,一定要找到《亡灵书》!”
  《亡灵书》你究竟在哪?
第二十七章:八减五怎么等于四?
  
  夜幕降临,尼罗河上显得异常安静。
  欧阳玘放下了那张报纸,果然醒目的关于他在埃及国家博物馆偷取莎草纸的标题在第一版就能看到,当然报纸的内容也大肆渲染了安琪儿如何带着欧阳玘逃离了博物馆,最后一定是他们两个人都成为了通缉犯。
  这是一个警察设的圈套,可是起码有一个人知道安琪儿是假的,那就是贾德勒,欧阳玘从跟他的几次接触中,总感觉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似乎是站在欧阳炻这一边的,甚至帮着欧阳炻在查一些事情,如此推断贾德勒也应该是警察这一边的,可是为什么贾德勒又会去查本是警察的梅莉?梅莉假扮安琪儿这一点作为警察的欧阳炻应该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还会让贾德勒去查梅莉?这其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样的事情?
  音乐响起,扭着肚皮舞的舞娘随着音乐舞动在游客之中,她的妩媚与热情感染着游客,大家都为其鼓掌叫好,可欧阳玘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应该让自己放松一些。”坐在欧阳玘对面的梅莉一边儿欣赏着登船证,一边儿说道。
  “我没想到你会把我带到一艘船上。”欧阳玘抬眼环视着船内的装饰。金壁辉煌的装修、在法老墓室中才会看到的彩绘,与那些身着古埃及服装的工作人员融合在一起,仿佛在刹那间将时光又拉回到几千年前。高耸的金柱、松软的地毯、金黄的灯光都显示出这座船的豪华。丰盛的自助餐更是极尽诱惑,可惜欧阳玘现在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这艘船在埃及很有名,很多人来到开罗都要乘坐一下这艘名为‘法老号’的船,难道你不知道吗?”梅莉继续欣赏着登船证,“况且我们可以借用这艘船到撒哈拉大沙漠。”
  “这艘船可以开到那里吗?”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开着小游艇离开这里。”梅莉的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是吗?我们为什么要跑到这人多的地方,然后再悄悄离开?”
  “我们不到人多的地方又怎么会引来我们想引的人?”梅莉笑了。
  欧阳玘没有再出声将目光移到登船证上仔细端祥着。
  登船证的形状很特别,上面是长圆形,中间镂空,下面接着的是一个十字架的形状,看起来很别致。
  “这是仿制‘生命之钥’的形状做的,‘生命之钥’代表的意思是可以开启永生不朽之门,是埃及最古老的神秘之符。”
  “原来登船证做成这种形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这倒出乎欧阳玘的意料之外。
  “在埃及古代的神话,神秘的符咒很多,你随处都可以看到。”梅莉放下登船证,抬头看向前方,“我肚子很饿,你要不要也一起吃点东西?”
  欧阳玘摇了摇头。
  “那你自己小心。”梅莉起身离开。
  欧阳玘拿起登船证仔细看着,“开启永生不朽之门……那么我的答案之门又在哪里?” 欧阳玘不禁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尼罗河的夜景。
  这是一条美丽的河流,它的神秘、它的伟大相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条河能与之媲美。尤其是在晚上,它安静祥和的样子总是能让人的心中泛起波澜。那种若离若近的感觉更是让人对它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寓的好奇感。
  可是欧阳玘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次埃及行有太多的谜团,有太多奇怪的事情发生,这一切似乎都围绕着欧阳炻,可是他却死了,但一个死人往往也能告诉活人一些事情。比如那个日记本。
  欧阳玘瞄了一眼梅莉,她正一边儿欣赏着舞娘优美的舞姿,一边儿吃着食物,根本没有注意到欧阳玘。欧阳玘立刻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那本日记。
  从警察局的那些照片上可以看出来林秀玲的确是个漂亮高贵的中国女人,伊斯德简单的文字描写根本无法表达林秀玲的独特气质,只能通过照片才能感受到。那个阿蒙正如伊斯德日记中所写的,看起来的确是个冷淡自我的人。对于这三个人,欧阳玘原本只是在脑中有个模糊的影像,现在他们真实的样子却牢牢地印在了欧阳玘的脑中。欧阳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继续往下看。
  
  1923年4月1日
  今天我们终于出发了,在金钱与生命面前,我还是选择了金钱。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是有阿蒙在身边,我的心就踏实了很多。我想真主会保佑我的,我不会有事的。况且除了我们四个之外,那个中国女人又找了两名女仆和两名男……
  
  日记到这又中断了,下面的几页有的被撕毁,有的即使保留下来也似乎浸过水,字迹已经化成了一团花印。欧阳玘不得不遗憾的往下翻,直到那几个耀眼的字印入眼帘…..
  
  死人啦!真的开始死……太可怕了!
  
  字迹看起来很凌乱,因为太凌乱有些字迹根本认不出来。
  
  那两个年轻的男仆死了,一个……吊在树上……坐着死了……手指都在指着同一个方向……下一个会是……
  
  下一个会是谁?欧阳玘紧张继续看下去,文字还是断断续续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伊斯德太害怕的原因,文字看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不要是我……阿蒙却很镇定……那个方向……中国女人竟然那么有勇气……跟随我们的另两个女仆先后都死了……我想退出……没勇气独自回去……终于,那个年老的像英国绅士的仆人也死了……在水中溺死……被沙子活埋……被骆驼踩死……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三个人……
  
  欧阳玘突然发现日记到此就结束了,再往后翻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这让他感到很意外,难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伊斯德不再写下去,或者他不愿意写下去?欧阳玘又翻了几页后感到很失望,后面已经有被撕掉的痕迹,看来这个日记即使有,也不在这个本上了。
  伊斯德给他留下了一个谜,他们当年在沙漠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阳玘合上日记,闭上眼睛,右手食指在太阳穴处轻轻揉着,心中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现在他所能确定的有几点。
  第一、 欧阳炻的身份是警察,他的任务是监视卡马。
  第二、 假的安琪儿则是国际警察梅莉。
  第三、 伊斯德、林秀玲、阿蒙三人一定是找到了一个震惊世界的东西。而从日记上来看,阿蒙和伊斯德似乎知道林秀玲要找的东西,并且可以感觉得到伊斯德很恐慌。
  第四、 当年林秀玲失踪了,只有伊斯德和阿蒙活下来,他们的后人卡马和安琪儿却又失踪了。
  第五、 当年去找遗迹的人一共有八个,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等一下!欧阳玘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如果伊斯德的日记里说的是事实,只有三个人的话,那么那张三人站在某入口处合影的照片是谁拍出来的!
  欧阳玘眯起了眼睛,的确!还有第四个人存在,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要是我……阿蒙却很镇定……那个方向……中国女人竟然那么有勇气……跟随我们的另两个女仆先后都死了……我想退出……没勇气独自回去……终于,那个年老的像英国绅士的仆人也死了……在水中溺死……被沙子活埋……被骆驼踩死……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三个人……
  
  欧阳玘突然发现日记到此就结束了,再往后翻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这让他感到很意外,难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伊斯德不再写下去,或者他不愿意写下去?欧阳玘又翻了几页后感到很失望,后面已经有被撕掉的痕迹,看来这个日记即使有,也不在这个本上了。
  伊斯德给他留下了一个谜,他们当年在沙漠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阳玘合上日记,闭上眼睛,右手食指在太阳穴处轻轻揉着,心中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现在他所能确定的有几点。
  第一、 欧阳炻的身份是警察,他的任务是监视卡马。
  第二、 假的安琪儿则是国际警察梅莉。
  第三、 伊斯德、林秀玲、阿蒙三人一定是找到了一个震惊世界的东西。而从日记上来看,阿蒙和伊斯德似乎知道林秀玲要找的东西,并且可以感觉得到伊斯德很恐慌。
  第四、 当年林秀玲失踪了,只有伊斯德和阿蒙活下来,他们的后人卡马和安琪儿却又失踪了。
  第五、 当年去找遗迹的人一共有八个,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等一下!欧阳玘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如果伊斯德的日记里说的是事实,只有三个人的话,那么那张三人站在某入口处合影的照片是谁拍出来的!
  欧阳玘眯起了眼睛,的确!还有第四个人存在,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二十八章:存放灵魂的棺椁
  
  氧气越来越少。
  空气中有种憋闷的味道,味道里夹杂着一种腐烂的味道。
  安琪儿瘫倒在沙堆中,身体轻轻地陷在沙子中,偶尔眨一下眼睛。
  “我快喘不过气了。”露依黛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张力,软棉棉的像团棉花。
  安琪儿苦笑一下,没有应声,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幅末日审判图。
  “我感觉这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我们会不会憋死在这儿?”露依黛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
  安琪儿却仍然没有回答,继续盯着那幅末日图,耳边却传来了沙子流动的声音。
  露依黛似乎在动。
  安琪儿略微侧过脸,翻着白眼看着露依黛的方向。她此时正往通道里爬。
  “你干什么去?”
  “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亡灵书》,或许找到了也没有用,那只是世人用来欺骗自己灵魂的。我不想困死在这里,我想回到那间密室,也许那里还有氧气。”说完这句话,露依黛已经艰难地爬进了通道。
  安琪儿艰难地支起上身,正准备随着露依黛进入通道的时候,却听到露依黛口中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露依黛快速从通道里撤了出来,身子差一点撞在安琪儿的身上。安琪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水已经冲到了她的脸上、身上。安琪儿惊呼地摔倒在地,水已经飞快地流过她的身体。
  “怎么回事?哪来的水?”安琪儿惊恐地大叫,同时用尽力气拼命地支起身体,保持头部不被水淹没。
  “是诅咒,一定是诅咒!我们逃不了了,我们会被水淹死的!我们都逃不了了!”露依黛疯了似的哭叫着,四肢拼命地拍打着水。
  水顺着通道还在继续流进来,而且越流越快,眼看就要将安琪儿露依黛淹没了。
  “我们谁都躲不过冥王奥西里斯的审判……我们都是罪人……”露依黛绝望地叫着。
  “闭嘴!”安琪儿吐出几口水,大喝道:“我们犯了什么罪,我们只是好奇闯进来,我们又没杀人!我们不会死的,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安琪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早已经急得不知所措,她上下看着,一方面尽量不让自己被水冲到那堵墙前,另一方面又在找着新的出路。
  “杀人……我杀过人……”露依黛继续绝望地叫着。
  “你不要再疯叫了,现在我没时间听你叫!”安琪儿懒得搭理她,眼看着水已经快要没到火把,如果再这么等下去,火把就被水浇灭,到时候我什么也看不到,真的会活活地淹死在这里。
  “我不应该杀他……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拿到了地图,不应该再去捅他一刀……”露依黛近乎疯狂地自言自语着,她的面部表情僵硬,身子在水中时浮时沉。
  “你说什么?你捅了谁一刀?”安琪儿诧异地看向露依黛。
  “那个老头……是我捅死的……我当时只是想拿些钱,没别的……”露依黛仰面飘在水上痴痴地望着那幅壁画,“我终归是躲不过审判……”
  安琪儿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她缩着身子闭上眼睛潜进水中,她的脑海中想象着伊斯德死时的惨相,血液在每个血管里沸腾。她猛地睁开眼睛,以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面,快速抓向露依黛,“既然我们都活不了,那么我也要先弄死你!”她突然掐住露依黛的脖子,狰狞地瞪着她。
  “啊……你……为什么要我死……啊……”露依黛拼命地踢着水,想要挣脱安琪儿的手。
  “我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刻,可是你不应该捅死那个老头,你不应该!”安琪儿扯住露依黛的头发拼命地将其的头撞向那面绘有末日审判图的墙上,安琪儿的行为已经近乎疯狂,她什么也不顾了,只是拼命地将露依黛反复地撞向那面墙,“你不应该杀死伊斯德,你不应该杀死我的养父!我要你死!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鲜血四溅,染红了那面墙,也染红了还在荡漾的水。
  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流动。
  露依黛睁着惊恐地眼睛瞪着安琪儿,只是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安琪儿松开了手。
  露依黛顺着墙缓缓没入水中。
  安琪儿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做了什么?她竟然杀了露依黛,她真的杀了人?安琪儿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下手杀了人,她害怕的在水中哆嗦着,拼命地将双手浸在水中清洗着,她还能看到露依黛飘浮在水中的头发、还能看到她那张变形了的脸。
  安琪儿深吸一口气,立刻借着四肢在水中的推动连连向后退去,直到退到通道的地方。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那面染血的墙,因为她发现那面墙似乎在动……
  墙在抖动,而且墙上的壁画随着墙的抖动竟然像渣子似的在滴落。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墙就抖得越来越厉害,墙上的壁画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墙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向后倒去。安琪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身子已经随着水的流动冲向了前方。她只能听到自己的惊叫以及感觉到水的冰冷,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感觉不到。
  安琪儿……昏了过去。
黑色的鹅毛漫天飞舞,无边无际,无目的的飘浮。
  它们很耀眼,油光的黑色却让人想到死亡。
  越来越多,突然,所有的黑鹅毛迎面扑来。
  扑到身上!
  扑到四肢上!
  扑到头发上!
  扑到脸上!
  想逃,却抬不起腿。很紧,想动却动不了,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地捆紧,而那些黑色的鹅毛已经铺满了全身。
  安琪儿迷迷糊糊中挑起了眼皮,眼睛略微睁开了一道小缝。
  真的很困,真的也很累,好像浑身上下都松软的没有力气,想睡可时却不敢睡。
  借着火把照射出来的昏暗光线,安琪儿看到了一个坚实的石顶,顶子上有一幅长条形的彩绘壁画,她躺着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全。
  从左边依次是三个古埃及人身着白衣手持棍子并排站立,紧接着是四名古埃及女子,她们分别举起双手,紧挨在古埃及女子右侧的是豺狼头、人身的阿怒比斯,它正站在一个滑板似的东西上,手搭在一个黑色的像审判台似的东西上。“滑板”上有一根绳子,牵着它的是几个古埃及的男子,他们的前方有一个船形的架子,架子上躺着一副人形棺椁,再往右依此类推像是古埃及人提着祭祀用的东西,而棺椁被立了起来,古埃及人正在朝拜,还有的正高举着神物。
  那幅壁画看起来就像是从死到生的过程。
  安琪儿干裂的嘴唇上下动了几下,她感觉到斜上方的墙上映射出一个影子,那影子就在她身边晃动。她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在一座地下金字塔中,也清晰地回忆起自己曾经的经历,那么她也记得当露依黛死后,她的身旁已经没有人,只有她自己。
  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
  鬼?灵魂?复活的法老?
  安琪儿不记的在这座地下金字塔中看到过法老的壁画,但她却记的自己看到的都是同一个女人的壁画。这到底是谁的墓?会是历史上某位著名女王的墓吗?
  安琪儿的牙齿在打架,因为她太害怕了,她紧张地望着墙上的那个影子,目光随着影子的拉长而缓缓地移向右侧。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根本动不了,她又试着扭动了一下胳膊,但却发现自己的身子都被什么东西裹着,根本动不了。她耷下眼皮,费力地看向自己的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身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条,而身体正固定在一个人形的棺材中
  安琪儿心中惊呼,她知道那布条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她变成了一具木乃伊,那棺椁又代表着什么?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应该是活着吧?安琪儿突然不敢确定这个问题,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人死后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人死后跟生前有什么区别。
  “嗯……”安琪儿试着发出了第一个音节,那个影子却只是停了一下,但随即继续晃动,就好像在忙碌着做什么,可是安琪儿却看不到。
  “我还活着吗?”死后的语言和生前的语言是一样的吗?安琪儿心中在分析着这件事情,眼睛却越睁越大。
  “你的灵魂还活着。”
  那个声音幽长,听起来阴森恐怖,安琪儿无法判断是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但却能听出声音是个男的,而且是从自己身旁的的方向传过来的,是那个在墙上映出来的影子在说话。
  “我在哪?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把我裹起来?我到底躺在什么地方?”安琪儿不安地晃动了几下身子。
  “你通过了末日审判,你将进入来世。”阴森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安琪儿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是鬼还是人?”安琪儿不安地叫道。
  “我是负责存放你灵魂的人。”
  人?“你是人吗?”安琪儿追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入到这里的?”
  “你很快就会沉睡,当你再次醒来你将得到重生。”对方似乎并不理会安琪儿的话,只是按着自己的意思一味地说下去。
  “我不要沉睡,放我出去,我要离开这里,解开我身上那些破布!让我出去!”安琪儿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拼命地想要从白布中挣脱。
  一个人形的古埃及棺盖出现在安琪儿面前,她吓得大声叫道:“你要干什么?”随着安琪儿的声音,那个人形的古埃及棺盖缓缓地盖向她。
  “不要!不要!”
  棺盖缓缓盖上,在最后一道缝合上的那一刹那,安琪儿终于看清了那个“影子”的长相。
  他是阿本。
  阿本竟然会说话,而且阿本竟然会把她活活地关在人形棺椁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棺盖彻底合上了。
第二十九章:两个相识的陌生人
  
  两天后。
  
  天气炎热,阳光像火炉般烘烤着沙漠。沙漠中折返出阵阵的热浪,让人随时都有种窒息的感觉。
  欧阳玘低头抚摸着驼峰,“我们一定要用这么原始的东西吗?”
  梅莉仰面正在喝一瓶水,听到欧阳玘的话,她停了下来,一边儿拧上瓶盖一边儿说道:“最原始的东西也是最能适应环境的东西。”梅莉拍了一下驼峰,道:“如果你不想死,就得听它的。”
  欧阳玘耸了耸肩,与梅莉继续并肩前行,“他们就派你跟着我?”不是他小看梅莉,而是梅莉的长相和身材怎么看都像一个要参加选美的世界小姐,而根本没有女警察的风范。
  “你很担心?”梅莉歪着头,脸上露出顽皮的笑容反问着欧阳玘。
  “我虽然同意了这次行动,但是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可是一个杀人凶手,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欧阳玘有些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梅莉。
  梅莉突然拉了一下绳子,骆驼很听话的停了下来并且缓慢地跪在地上,梅莉一个翻身很利落的从驼背上跳下来,叉着腰抬头看着欧阳玘道:“你下来,我们试一试。”
  欧阳玘想笑,并且笑出了声,虽然梅莉是警察,但他在中国的时候也学过一些防身术,他相信自己还足可以对付一个女人。他毫不犹豫地从驼背上跳下来,就在他的脚着地的那一刹那,梅莉突然出脚将欧阳玘绊倒。欧阳玘整个人栽倒在沙子中。
  “你犯规!” 欧阳玘脸上沾满了沙粒,他吐了一口嘴中的沙子后说道。
  “我们又没订规矩!”梅莉不等欧阳玘爬起来,上前一把扭住欧阳玘的胳膊,这回欧阳玘有了防卫,他赶紧顺势一个转身借力将梅莉推倒,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怎么样,我的身手也不错吧?”
  梅莉却笑了,将右手抬起来,欧阳玘发现其手中握着一颗自己衣领的纽扣。
  欧阳玘笑出了声,道:“你真的是刑警吗?怎么感觉像泼妇一样爱扯别人的扣子,你这是暗算。”
   “不是暗算,是正当防卫。”梅莉脸上保持着迷人的笑容,一个翻身再次骑上了骆驼,“人要懂得随机应变,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使用什么招数。”梅莉一拉绳子,骆驼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欧阳玘站在原处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突然发现恢复梅莉身份的她要比以前的她可爱的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欧阳玘赶紧翻身骑上骆驼跟了上去。
  “我已经同意了跟你们实施这次计划,所以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下一步我们应该往哪走。” 欧阳玘追上梅莉继续问道。
  梅莉看着远方,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担忧,梅莉从挂在驼峰上的背包中取出了卷着的莎草纸递给欧阳玘,“莎草纸的背面留下了一幅地图,只有用特殊的化学颜料在上面涂抹才能看到。”
  欧阳玘展开了莎草纸,却发现莎草纸的背面的确有一幅地图。说是地图不如说是一个简单的图画。背面的正中间有一个红点,红点上方画着一个类似于稻草人的图,在稻草人图案右方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蜿蜒的黑色细线从纸的左下方一直延到纸的右边。
  “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玘感到困惑,将莎草纸转了几下,想从不同的角度看出这幅图的用意。
  “我要是知道,我就告诉你了。”梅莉叹口气,“我也不明白这幅图的用意,只是看到底部有一行小字,所以只能来这里找找看。”
  听到梅莉提到有一行小字,欧阳玘赶紧将纸又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那一行几乎与纸同色的小字,是用阿拉伯文写的。
  “我对阿拉伯文懂得太少了,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玘指着那行小字问道。
  “追随太阳的撒哈拉。”
  “撒哈拉是沙漠名,所以你们决定在沙漠中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欧阳玘继续说道。
  “对,在埃及,‘撒哈拉’三个字只能让我们联想到沙漠,‘追随太阳’几个字也许是欧阳炻在告诉我们向着太阳的方向前进。”
  “可是有个问题你们想过吗?”
  “你指什么?”梅莉侧头看向欧阳玘。
  “太阳是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而落,如果我们追随着太阳应该追随早上的太阳,还是傍晚的太阳?”
  梅莉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你们警察不应该会犯这种常识错误。” 欧阳玘眨眨眼睛。
  “我们也想到了,但是我们只能试试。”梅莉说得很无奈,“这个线索是欧阳炻留给我们的惟一线索,除了在沙漠中寻找没有其它的方法,最主要的是……”梅莉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我相信我们不会寂寞。”
  “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这个沙漠中充满着神秘,而有人一定也跟我们一样,想找到点儿什么。”梅莉的目光突然移向欧阳玘身后。欧阳玘顺着梅莉的目光赶紧转过头。

 一个人骑着骆驼正从沙丘上缓慢走下来,而且是朝着他们的方向骑来。
  是贾德勒!
  欧阳玘惊讶地看着贾德勒,他不知道贾德勒竟然会跟来,他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那个人你认识吗?”梅莉小声地问了一句,同时将欧阳玘手中的莎草纸迅速抢过来收了起来。
  欧阳玘回头瞟了一眼梅莉,她的目光还停留在贾德勒的身上,但眉毛却皱了起来。
  “我……不认识。”这句话不算是一句假话,虽然欧阳玘和贾德勒见过面,也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却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看起来很神秘,而在这种情况下,欧阳玘认为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
  “你们好!”就在欧阳玘思考的时候,贾德勒骑着骆驼已经走到跟前用英文跟欧阳玘和梅莉打招呼。
  “看见你们很开心,我是来沙漠中旅游的,现在却迷路了。”贾德勒在看欧阳玘的时候,目光却像在看陌生人。
  “原来你也是来旅游的。我们也是,结果都迷路了,我们也是刚碰上后结伴同行的,既然大家都是来旅游的人,不如结伴而行。我想欧阳炻你也没意见吧?”梅莉用英文在说完这句话后,欧阳玘诧异地看向梅莉。梅莉在转身的时候给了欧阳玘一个眼神,欧阳玘立刻明白了梅莉的意思,赶紧说道:“是的,既然大家碰上就是缘份,不如结伴而行。”
  “好的。”贾德勒的目光集中在欧阳玘身上,这两个字在欧阳玘听来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梅莉他认识,贾德勒他也认识,但现在他却既不能表现出与梅莉太相识,也不能表现出与贾德勒太熟悉,这种微妙的关系不得不让欧阳玘处处都要小心,也许少说话是最好的处事方法。
  天逐渐暗了下来,余温几乎要褪却,寒意慢慢袭来。
  梅莉躺在自己骆驼旁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她应该睡得很熟。
  欧阳玘坐在火堆旁在往火中添加着枯枝。现在,他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只是在想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贾德勒睡在了欧阳玘的另一侧,偶尔有鼾声传出。
  欧阳玘抬起头看着透亮的夜幕,这种感觉恐怕只有在沙漠中才能看到。
  “看来你是真的不困。”
  听到声音,欧阳玘转过了头,贾德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他的身旁,“我在报纸上看到新闻了,所以一路找到你们跟踪到这里,你不应该跟她在一起。”
  对于这句话,欧阳玘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贾德勒之前说梅莉是假安琪儿的话是正确的,但是他现在知道了梅莉的真实身份,但他还不知道贾德勒的身份,所以他不敢冒险说出来。
  欧阳玘斜眼瞟了一眼梅莉,她睡的位置距离他们有几米,应该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欧阳玘侧脸看向贾德勒,“我已经找到了弟弟留下的东西,是幅图,上面标明了一个地方,但是还需要一些线索……”欧阳玘一直在观察贾德勒脸上的表情,他发现当自己提到地图的时候,贾德勒眼中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亮光。
  “那幅图在哪?”贾德勒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欧阳玘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伸手指了指梅莉没有出声。
  贾德勒立起身子望了一眼梅莉,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轻声说道:“天色不早了,早点儿睡吧。”不等欧阳玘再说什么,贾德勒又躺回到原位继续睡觉。
  欧阳玘起身走到自己骆驼的身旁合衣躺了下来。
  
  梅莉和贾德勒,一个自称是欧阳炻的同事,一个自称是欧阳炻的朋友,如果按这样算法,他们应该是一伙儿的,可是他们两个现在却像是对立的,那么究竟应该相信谁?
  未来真像一个谜,谁也找不到答案,这也许就是人活在世上最快意的事情。
  欧阳玘翻了一个身准备闭上眼睛睡觉,但就在他准备闭眼睛的那一刹那,他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硬梆梆的冰冷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太阳穴。
  是一把长枪。
第三十章:诡异的绿洲
  
  虽然早就预料会有危险,欧阳玘还是没有想到危险来得这么快。现在他、梅莉还有贾德勒正背靠背捆在一起,而站在他们面前的三个人正以一种玩味的笑意举着枪看着他们。
  “很高兴我们再次见面。”
  欧阳玘苦笑一声,他没想到那个让其写遗书的男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而站在他身旁的两个人则是舞娘和那个守墓的阿拉伯女人。
  “原来你们真的是一伙儿的。” 欧阳玘无奈地看了一眼舞娘,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相信她,她的确值得怀疑,而且她现在的眼神却完美地落在欧阳玘的身上。
  她不是瞎子,从她在帝王谷举枪射击贾德勒的那一刹那,欧阳玘已经知道她不是。
  “他们是谁?”梅莉将头凑近欧阳玘小声问道。
  “一个让我写遗书的人,还有一个为我守墓并且给了我你所在饭店地址的人,另外一个却说见过欧阳炻。”欧阳玘的目光在三个人的身上扫视,他还不确定他们的身份,但他可以肯定他们三个人一定是冲着报纸上的那篇报道而来。
  “把那样东西拿出来吧。” 男人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什么东西?”欧阳玘并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男人突然从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一张莎草纸递到欧阳玘面前,“你应该见过这个。”
  欧阳玘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立刻认出那是一张写有古埃及神话传说两兄弟故事的莎草纸,“你也有一份?”
  “哼,我想你应该见过这份莎草纸,而且我要你在博物馆找到的那份。”男人冷笑一声。
  欧阳玘却皱着眉头不知如何答这句话,他的确见过两兄弟故事的莎草纸,梅莉的手中就有一份,可是它们看起来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他不记得男人手中的莎草纸自己什么时候见过。
  “我是从一个小孩手中买来的。”
  听到小孩的字眼,欧阳玘舒展开眉头,他想到了小胡夫,他曾经偷拿过欧阳炻的那份莎草纸,也许正是他卖给眼前的这个男人的。#p#分页标题#e#
  这个事情真巧,难道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
  “是你让那个孩子去偷东西的?”欧阳玘突然想明白了这之间的关系,“也是你让那个孩子一直跟着我的,所以我们才会几次相遇?”
  男人突然笑了,“孩子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也最听话的动物,只要他们得到一顿丰盛的晚餐,或者得到一些小恩小惠,他们就会对你感恩,然后就会为你办事,而且他们绝对不会反过来算计你,真是比很多大人都好。”
  欧阳玘明白了,男人不仅利用了小胡夫,也利用了牵骆驼的孩子。
  梅莉的身子突然绷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一侧,欧阳玘没有去看梅莉,他知道梅莉的手中还有另一份一模一样的莎草纸,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两份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欧阳玘想这两份都是通过欧阳炻拿到的,这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就在欧阳玘思考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有样冰冷的东西正缓缓塞入他的手中,他的眼睛立刻眨了几下,是梅莉正在往他的手中塞一把匕首,欧阳玘脸上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为了拖延时间,他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让我写遗书,又为什么把我困在石棺中,但却又让她指引我去找安琪儿?”欧阳玘瞄了一眼守墓的女人。
  “你想知道真相?”男人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我是从中国来埃及与失散多年的弟弟见面的,却没想到跑到这里被扯进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偷偷地匕首割手腕上的绳子。贾德勒看了一眼欧阳玘,虽然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欧阳玘知道贾德勒已经感觉到他们可以逃脱。
  “你和欧阳炻长得太相了,我见到你的时候本来以为你是欧阳炻,所以……”男人看了一眼梅莉,梅莉赶紧将头转了过去,男人皱了一下眉头,突然冲上去准备按住欧阳玘,就在这个时候,贾德勒突然踢出一脚将男人踢飞,守墓的女人和舞娘在迟疑了一秒后,飞快地举起手中的枪,欧阳玘一个扑身,将二人的枪举向了天上。
  “砰砰——”随着几声枪响,守墓的女人和舞娘同时摔倒在地,枪冲着天空鸣了几下,被欧阳玘打飞。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男人大吼,同时抱住贾德勒摔倒在沙子中。梅莉一个箭步冲到欧阳玘身旁反手按住了守墓的女人,舞娘见状转身想要去抢枪,欧阳玘上前一把将其按倒在地上。舞娘转过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欧阳玘,“你弄得我好疼?”
  欧阳玘冷笑一声,突然出拳打向舞娘,舞娘只是哼了一声就晕了过去,梅莉冲上来拉住欧阳玘的胳膊叫道:“快跟我走!”
  “还有他……”欧阳玘回过头却看到贾德勒正与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顾不上他了!”梅莉不等欧阳玘反应,拉起他朝着东方奔去。
  “砰——”一声巨大的枪响,欧阳玘和梅莉同时站住了脚,欧阳玘震惊地转过头,却看到男人正举着枪对着贾德勒,而贾德勒的身子正缓缓地摔倒在沙子中,他的手伸向欧阳玘的方向,似乎想要够什么但是手只是挣扎了几下就重重地摔在沙子中。
  贾德勒死了,可直到现在欧阳玘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玘的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感伤。
  “快走!他们要追上来了!”梅莉一把拉起愣神的欧阳玘朝着东边奔去。  
  太阳快要落下,虽然临近傍晚,但炙热的光线仍然可以将梅莉和欧阳玘烤焦。
  前面就是一个沙丘,可欧阳玘再也支撑不下来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了?”梅莉上前扶住了欧阳玘。
  “我……好渴……”欧阳玘的嘴唇干裂,脸色通红,他的身子软棉棉地趴在滚烫的沙子中。
  梅莉快速喘了几口气,紧挨着欧阳玘仰面躺在了沙子中。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梅莉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他们是为了找某样东西……”欧阳玘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现在连他也死了……”一想到贾德勒,欧阳玘心中就有少许感伤,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贾德勒的身份。
  梅莉缓缓地支起身子凑近欧阳玘,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两份莎草纸,轻轻地说道:“你看,这两份莎草纸上绘着的图能接起来。”梅莉将两张莎草纸递给欧阳玘。
  欧阳玘一愣,吐出口中的沙子接过两份莎草纸,惊讶地看着梅莉,“你什么时候把那个人的也偷来了?”
  “有时候你必须相信女警的能力。”梅莉得意地甩了一下头发。
  欧阳玘苦笑了一下,低头看两份莎草纸。
  的确,从博物馆拿到的那份莎草纸的确可以和男人让小孩偷的那份拼上,只是即使拼上了,图上的那条线依然是向着某个方向延续,从第一幅延续到第二幅,但始终看不到线所指的尽头。
  “看起来似乎还有一张莎草纸。”梅莉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欧阳玘,“不知道那张莎草纸到底在谁身上?”
  欧阳玘看了一眼梅莉,目光伸向远方,“还有?这到底是谁留下来的?”
  “或许是欧阳炻?”梅莉的目光停留在欧阳玘的脸上,她似乎想要从欧阳玘的表情上寻找着什么。
  欧阳玘的脸上现出一片迷茫,他呆呆地望向远处。
  “你是欧阳炻的哥哥,我想他一定会留下线索给你的,如果你知道,就赶快告诉我们,这样我们警察也可以好好地保护。”
  欧阳玘依然迷茫地望着远方,过了良久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弟弟会留线索给我吗?”欧阳玘低下了头陷入沉思。
  梅莉正打算再追问,却隐约间闻到一股浓香的味道飘来。她微微扬起头,费力地望向沙丘。
  是一股诱人的烤羊腿味儿,还有一种浓浓的麦酒香味。
  梅莉强支撑起身体,连滚带爬地爬到了沙丘顶部。突然她的眼睛呆呆地瞪向前方,身子略微有些颤抖,紧接着她举起手指着前方,激动万分地叫道:“是绿洲,我们有水了!我们不会死了!我们得救了!”
  欧阳玘晃动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爬上沙丘。
  前方不远处一片碧蓝的水面轻轻荡漾,水的旁边上立着一片零散的林子,红绿色的叶子被沙风吹得沙沙作响。水面旁边则放着一个黑色的毯子,毯子的上面摆满了食物,香气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欧阳玘疯也似的跟着梅莉冲了过去,在摔了几个跟头后,二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黑毯子上,埋头快速地吃着那些可口的食物,喝着如薄荷般冰凉的清水。但当欧阳玘拿起盛麦酒的杯子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梅莉发现欧阳玘的表情有些异样。
  欧阳玘皱着眉头看着酒杯中的麦酒。
  麦酒有些浑浊。
  欧阳玘突然想到了那个店主索夫拉给他讲过的两兄弟的故事,当弟弟出事后,麦酒就会变得浑浊,而哥哥就要到胶树林里去找弟弟的灵魂。
  怎么刚好这里有一杯麦酒?又刚好浑浊了?
  欧阳玘的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猛地站起身望向那片零散的林子。
  “你发现了什么吗?”梅莉继续问道。
  欧阳玘却没有说话,而是快速地走到那些看起来只有在沙漠中才能看到的植被树木跟前,皱着眉头挨个的检查着每一棵树。
  “你到底在干什么?”
  欧阳玘的眉头突然一紧,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幽幽地问道:“那种树……怎么会长在沙漠中?”
  梅莉顺着欧阳玘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前方的确有一棵“与众不同”的树,看起来像是胶树。可胶树是不可能在沙漠中生长的,可是那真的不是幻觉。
  欧阳玘快步走上前围着胶树转了一圈,然后伸手摸了一下。
  它是活的,是真实的。
  欧阳玘又蹲下身看着胶树的根部,并且用手刨了几下根部的沙子。
  “这棵胶树埋得很深。”欧阳玘无法说明这棵树到底是被人移植到这里的,还是真的自然而然地在这里生长的,总之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怎么刚好就有一杯麦酒,而麦酒又变得浑浊不清,而离麦酒不远的地方又刚好有一棵胶树,这之间的联系只有古埃及的神话传说两兄弟的故事中才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真的有种子?
  真的有种子,欧阳玘立刻看到了胶树旁掉落的一颗种子,他愕然地呆坐在沙子中,他记得两兄弟的故事中种子代表着弟弟的灵魂,代表着弟弟的心,代表着弟弟将要复活!
  欧阳炻真的会复活吗?
  欧阳玘紧紧地攥住了种子,他起身快步跑到毯子上拿起一个空杯子,跑到水旁盛了一杯冷水将种子放了进去,然后将毯子上的食物推到一旁,留下一片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在了毯子上,自己则坐在旁边紧紧地盯着杯中的种子。
  “你在看什么?那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种子。”梅莉无法理解欧阳玘的作法。
  “你知道你手中的那两份莎草纸上的故事吧?”欧阳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杯中的种子。
  “两兄弟的故事,全埃及人民都知道。”
  “那你一定知道我在干什么。”
  梅莉一愣,先是想了想,然后错愕地看着欧阳玘,“你不会是想学两兄弟故事中的哥哥一样把这颗种子当成了弟弟的灵魂吧?”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但是这里有麦酒,麦酒又变浑浊了,而沙漠里不可能有胶树,可是胶树又存在,沙漠里很难找到水源,偏偏我们又看到了水,这也太凑巧了,我不得不将这些东西联系起来。”欧阳玘有些疯狂地盯着种子。
  梅莉怔怔地看着欧阳玘,现在连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缓缓地将目光移到那些食物上。
  这些食物到底是谁放这的?难道有人知道他们会来这?那个人会是谁?或者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鬼?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唯一的光线就是水面反射出来的波光。
  梅莉早已蜷缩着睡着,而欧阳玘虽然仍然坐在地上盯着杯子中的那颗种子,但他的眼皮却早已闭上。
  “大哥——大哥——”
  一种阴森而低沉的声音突然传至欧阳玘的耳中,他猛地惊醒,却发现水杯中的种子已经不见了。
  “梅莉!梅莉!”欧阳玘立刻晃醒身旁的梅莉,大声叫道:“是你把种子拿走了吗?”
  梅莉揉着迷蒙的双眼,喃喃地说道:“什么种子,我都快困死了,种子不是你看的吗?”
  “大哥——大哥——”
  “那是什么声音?”梅莉吓得缩到欧阳玘身旁,欧阳玘则缓缓地站起了身,望向远处。
  “大哥——我回来了——”
  欧阳玘木木地望向远方,“是弟弟,他复活了……”
第三十一章:弟弟复活
  
  “大哥——我终于回来了——”
  梅莉的身子有些颤抖,她向后退了几步,失声说道:“那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欧阳玘的嘴唇上下抖动了一下,跟着梅莉向后退了几步,“他真的复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代这个社会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可能!”梅莉不相信地大叫着,突然,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手枪对着黑暗中连续开了几枪。
  枪声在广旷的沙漠中发出回响,那响声足以让任何沉睡的人清醒。
  “我要复仇——我要报复——”阴森恐怖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欧阳玘根本分辨不出那个声音是从哪个方向发出的,似乎四面八方都分布着那个声音。他突然间向前冲了几步,大声叫道:“欧阳炻是你吗?你在哪?你快点儿出来见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我是欧阳玘,我来埃及找你来了!我们不是说好要见面的吗?你快出来!你快点出来!”
  “他死了!他不可能出来!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危言耸听,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之说!”梅莉大叫着,虽然她的身子还在哆嗦,但是她却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不!你听!他在叫我大哥!他真的在叫我大哥!”欧阳玘死死地抓住梅莉的肩膀大声喊道,他的表情看上去显得有些疯狂。
  梅莉反手扯住欧阳玘的双手压低声音说道:“你理智一些,一定是有人想要找到八十年前伊斯德他们发现的那个地方,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那个地方,如果欧阳炻曾经给你留下过什么线索,你现在马上告诉我!”
  欧阳玘呆呆地看着梅莉,“我没有见过欧阳炻,他不可能留下线索给我。”
  梅莉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他是你的弟弟,一定会留下线索给你,”梅莉将一只手放在胸前,轻轻地说道:“我是警察,难道你连警察也不相信吗?我会保护你的,埃及政府也会保护你的!当然,如果真的发现了那个地方,如果里面有大量的宝藏,我相信埃及政府也会分一些给你的,到时候你的生活也无忧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来开罗的时候,欧阳炻已经失踪了,我也一直想找到他,可是却只找到了他的尸体。”提到弟弟的尸体,欧阳玘的脸上现出了悲哀的神情。
  梅莉则狐疑地看着欧阳玘,“你对我还有什么隐瞒,欧阳炻的尸体都不见了,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的?”
  “你说什么?欧阳炻的尸体不见了?”欧阳玘猛地转过身,看向黑暗中的沙漠。那个阴森恐怖的声音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却总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梅莉刚想再说什么,身后的水中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音,她和欧阳玘同时望向水中。
  水面上泛起了一片波澜,紧接着一道缝自水面裂开,一头健壮的水牛徐徐地从水中冒出头发出一声憨憨的牛叫。
  欧阳玘和梅莉都被这头突然出现的水牛吓着了,他们呆呆地站在岸边,不知道如何应对。
  水牛用力地甩了一下头上的水,然后缓缓地从水中走出,它的身上似乎驮着什么东西,因为光线太暗,欧阳玘和梅莉都无法看清楚水牛背上的东西。
  “这里怎么会有一头牛?”梅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变调。
  “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头牛,我只知道古埃及神话两兄弟故事中的弟弟第一次复生就变成了一头牛……”欧阳玘恐惧地瞪着那头水牛,他感觉这一切恍然像是在做梦。
  “啊——”梅莉突然发出一声犀利的尖叫,她颤抖地指着水牛背上驮着的那个东西大叫着:“那不是那个舞娘吗!”
  欧阳玘听到梅莉的这句话先是一怔,紧接着仔细地看向那头牛背上的东西。
  果然是个人,而且的确是那个舞娘,他甚至还听到了舞娘的呻吟声。
  怎么会这样?
  欧阳玘来不及多想,快步奔上前将舞娘从牛背上扶了下来。舞娘倒卧在欧阳玘的怀中,她目光惊恐地看着那头牛,十指紧紧地扣住欧阳玘的手腕,青紫的嘴唇颤抖地说道:“欧……阳……炻……”她的身子突然僵住,眼睛依然惊恐地瞪着欧阳玘,但是她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死了。”欧阳玘伸手在舞娘的鼻间轻轻地探了一下,然后有些遗憾地说道。
  梅莉立刻瘫坐在地上,浑身都在巨烈地哆嗦,她的脸色看起来异常苍白,她的双眼瞪得圆圆的害怕地盯着躺在地上的舞娘,“她为什么临死会提到欧阳炻?”
  欧阳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也是他心中的疑问,他无法解释这些现象,也根本无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也更加不知道男人、守墓的女人以及舞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见他们两个人,而只看到舞娘的尸体?
  恐惧笼罩着整个沙漠。
  晴天,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依然是炎热。
  沙漠中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脚印,脚印的尽头则是两个晃动的身影——梅莉和欧阳玘。
  梅莉的脸色一直很难看,欧阳玘却一直保持着沉默,二人就这么默默地向前走去,连他们也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在哪?也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们不能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还是梅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欧阳玘站住了脚步,侧脸看着梅莉,“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我也说过欧阳炻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线索。”
  “难道那个地方永远不会再被发现吗?”梅莉迷茫地望向远方。
  欧阳玘没有再说话,只是侧脸看着梅莉。她的五官真的很漂亮,只是那漂亮的五官下面似乎又隐藏着什么。突然,梅莉的目光仿佛找到了焦点,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有车!”梅莉伸手指向远处。
  欧阳玘顺着那个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金灿灿的沙子中停着一辆车。
  “沙漠里怎么会有车?”欧阳玘反问梅莉。
  梅莉却异常兴奋地说道:“有车必定有人,我们上前看看到底是谁在那。”梅莉说完这句话快速向前奔去,欧阳玘不得不紧随其后。
  
  车漆已经褪色,油也已经风干,车窗、车座、车底到处都是残留的沙子,整个车身少一半都陷进了沙子中,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
  梅莉有气无力地靠在车上,失望地说道:“一辆破烂!”
  欧阳玘绕到车的后备箱,用脚猛踢了几下,震得车上的沙子往下流,他顾不得许多,再次用力踢了几下后,后备箱“啪——”的一声打开,欧阳玘钻进去翻看着里面的东西。
  梅莉站起身走到欧阳玘的身后,正要跟着欧阳玘一起看后备箱里留下的东西,但目光却停留在欧阳玘的后脖子上。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梅莉的目光中突然迸发出一种异样的恐惧。
  “这些食物已经发霉了,看来这部车在这里被丢弃已经有很久了。”欧阳玘拿起一个架子摆弄地看了看,道:“看来有人用这个架子架过锅做过饭。”
  梅莉的拳头紧紧地攒在一起,她的牙齿轻轻地咬住了下唇。
  “从这个车残留的食物来看,这辆车上的人一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欧阳玘分析着,梅莉则站在欧阳玘的身后上下打量着他。
  “这车上的人到底是来沙漠探险的,还是来……”
  “大哥——大哥——”
  汽车上的收音机突然响了起来,而且自里面又传出了那个阴森恐怖的声音,欧阳玘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跟站在身后的梅莉撞上。
  “大哥——我回来了——”
  “那个收音机不可能会发出声音!这辆车起码废弃有一年!”欧阳玘惊叫,梅莉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她直直地盯着欧阳玘。
  阴森的声音还在继续,沙漠中也开始刮起了风沙,风沙越来越大,整个天空都弥漫着黄色的沙子,仿佛在与那个阴森的声音交相呼应。
  欧阳玘和梅莉惊恐地站在风沙中,他们甚至忘了躲避。
  风沙越来越大,阴森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仿佛消失在很遥远的深处。
  “风越来越大了,我们赶紧上车!”欧阳玘第一个恢复了理智,他边说边用力拉开了车门,护着梅莉钻进了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风沙很大,好在车上的玻璃还在。欧阳玘掸了掸身上的沙子,伸手按了几下收音机。
  收音机没有反应,因为它是坏的。
  欧阳玘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的脸色惨白,额头冒出了冷汗。
  “一个坏了的收音机怎么会发出声音?”梅莉盯着欧阳玘,她的目光有些异样。
  欧阳玘又按了几下收音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它的确坏了,而且已经坏了很久。
  收音机坏了是不可能发出声音的。
  可是他们两个却的确听到了声音。
  欧阳玘倒吸了一口冷气,抬眼望向窗外的风沙,它们越刮越厉害,仿佛要把他和梅莉全部掩埋。梅莉却仍然偷眼看着欧阳玘后脖子处的那道浅浅的伤疤。  
  天黑了,风停了。
  金灿灿的沙子将车全部掩埋。
  梅莉缩在座位上,身上的沙子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滑了下来,她伸手抹了一把脸,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趴在方向盘上的欧阳玘。他还在睡觉,而且睡得很香。梅莉略微伸了一下胳膊,悄悄地凑近欧阳玘,仔细地端详着他脖子上的那道伤疤的形状,眉毛却在第一时间拧在了一起。她伸手缓缓地从腰间掏出了枪,轻轻地对准了欧阳玘的脑袋。
  车前窗的沙子突然开始滑落,而且越落越快,梅莉有些吃惊,她紧张地望向车窗。
  前车窗的沙子已经完全滑落,梅莉可以清晰的看到车前的东西。
  那是一棵树,一棵硕大的胶树,而胶树的旁边则瘫坐着一个男人,他正惊恐地望着吊死在树上的那具尸体。
第三十二章:哥哥还是弟弟?
  
  梅莉的瞳孔在第一时间放大,她张着大嘴看着眼前的情景,她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事情。她收起枪轻轻地拉开车门走下车来到男人的身旁,抬眼呆呆地望着那具尸体。
  “她怎么死的?”梅莉阴着脸压低声音问道。
  男人却拼命地摇着头,目露惊恐之色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梅莉一把扯住男人的脖领子压低声音吼道:“是你杀死的她?”
  “不是我!”男人拼命地挥着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舞娘现在又是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的眼珠上下不安地转着,“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我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你听到了谁的声音?”
  “是欧阳炻!他没死!他又活过来了!他又复活了!”男人歇斯底里地叫着,眼泪顺着他的眼眶流了出来。
  欧阳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头很沉,他摇了摇头,将头发上的沙子甩下去。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梅莉和那个曾经写遗书的男人正坐在车前说着什么,而车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棵胶树,而树上悬着守墓女人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想要伤害梅莉吗?正当欧阳玘想要拉开车门下车去救梅莉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句话,也就是这句话让他立刻打消了下车的念头。
  “你是不是想破坏我们的计划,故意在这里装神弄鬼!”
  欧阳玘从来没有想到梅莉那张漂亮的几乎完美的脸上竟然会有那么狰狞的表情,那种表情完全不适合一个女警的身份,而且她为什么提到计划?她的计划不就是警察的计划吗?怎么听起来……
  “她们两个是不是你杀的?你想独吞,所以你在这装神弄鬼,想要把我也弄死,是吗!”梅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手枪,枪口正好顶在男人的太阳穴处。
  欧阳玘皱起了眉头,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到处都是沙子……我什么也看不到……等沙子过去她就死了……舞娘也是……我们醒来的时候她就失踪了……我真的听到了欧阳炻的呼唤,他说他回来了……他来报仇来了……他要杀死我们……”
  欧阳炻来报仇为什么要杀死他们?那个男人又为什么将梅莉和他们统称为“我们”?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欧阳炻根本不可能复活!”梅莉猛地站直了身子,“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梅莉突然将头转向了欧阳玘,那阴险狠毒的目光几乎将欧阳玘看穿。
  欧阳玘张了张嘴,余光瞟了一眼车座旁的扳手,右手缓缓地摸向那把扳手。
  “你最好给我老实些!”梅莉突然举起了手枪对准欧阳玘,“马上给我下车!”
  欧阳玘无奈只得乖乖地拉开车门走下车,梅莉走上前瞟了一眼座位上的扳手脸上露出冷笑。
  “你为什么拿枪指着我?我们不是一伙儿的吗?”欧阳玘脸上故作惊讶的表情。
  梅莉却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连男人都被梅莉的笑声给震傻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梅莉突然停止了笑声,冲着欧阳玘问出了这句话。
  欧阳玘眨了眨眼睛,他当然知道梅莉的警察身份,他也知道这个身份不可能是假的,因为他去过警察局也见过默汗警官。
  “你是警察。”欧阳玘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过他立刻补充道:“可你现在的身份……”欧阳玘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男人,他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没错,我的确是个警察。”梅莉一只手举着枪,另一只手轻轻地挑了一下搭在自己额头上的秀发,“欧阳炻也认为我是个警察,而且还是假扮成安琪儿跟他接头一起监视卡马的卧底警察,可惜……”梅莉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欧阳炻却知道了我是警察局里的内奸,而且他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默汗警官,好在他的那张密码纸条被我无意中截获,才没有被默汗警官发现。”
  欧阳玘惊呆在原地,“你为什么要当内奸?”
  “你说呢?”梅莉突然反问,但他并没有等欧阳玘反应就继续说道:“当一个普通的女警突然接到了这个案子,而且在跟下去的时候竟然发现伊斯德八十年前找到的那个地方可能让整个世界震惊,你想那个女警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况且那个女警的薪水少得可怜,所以当她在伊斯德的凶案现场看到了那个价值连城的金手镯,她怎么能不动心,也因此那个女警偷了现场的另一个证物,就是一幅古画,可惜那幅古画上的人却是阿蒙,一点儿也不值钱,但是倒可以拿来试试你。”
  


 作者: 七根胡   回复日期:2007-4-20 11:05:00  

  “我明白了。”欧阳玘完全明白了梅莉的意思,一个警察的前途怎么能跟一个震惊世界的事件相比较,况且那个地方也许蕴藏着巨大的宝藏。
  “你当然知道那个女警就是我。于是我找到了他们,决定跟他们合作一把,在政府找到之前找到那个地方。”梅莉鄙夷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群废物!”
  男人突然抬起了头,他狠狠地瞪着梅莉,“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利用完我们想要杀人灭口,她们两个一定是你杀死的!”男人疯狂地冲向梅莉。
  “砰——”一声枪响,男人呆呆地站住,然后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前的那个血洞,身子慢慢地摔倒在地上。
  欧阳玘转过了头,他实在不愿意看下去。
   “我弟弟为什么会死?是不是他发现了你内奸的身份,所以你要杀了他?”
  “我倒是想过杀他,可是他却和卡马都失踪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任何人都找不到,包括我们警察,只留下了一条线索。”梅莉的目光变得有些犀利。
  “什么线索?”欧阳玘追问道。
  “他在留给默汗警官的那张纸条上不仅说明了我是内奸,还说明了他找到了绘有那个地方地图的莎草纸,并且说明了那张莎草纸上还写着两兄弟的故事。”
  “于是我让舞娘还有这个男人一起去饭店欧阳炻住的房间去找那张莎草纸,结果却没找到。”
  欧阳玘现在才知道小胡夫当时看到的是这两个人。
  “我想是你们发现了那个孩子偷出了那张莎草纸,所以你们就从他手中买下了那张莎草纸。”欧阳玘知道小胡夫一定是先偷了东西才看到有人来,而且他知道他们的长相,只是他拿了钱故意隐瞒。
  “可惜那张是假的。”
  “后来我在调查欧阳炻的时候在他饭店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电话录音,里面的确提到了找到哥哥的事情,并且约在21号见面,只不过电话里还有一个人的声音,而且欧阳炻管那个人叫贾德勒。”
  “你是说贾德勒?”欧阳玘突然想起梅莉曾经提到过这个人。
  “没错,所以我一直在调查贾德勒的身份。”
  “你见过我和贾德勒在一起,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欧阳玘吸了一口气,“所以当你发现了他的身份后,你并没有马上揭穿,而是利用这次在沙漠的机会把他杀死了对吗?”
  “我之所以开始没杀他,本来以为他和欧阳炻一定有着某种关系,从他身上一定能找到一些线索。”梅莉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天你离开死人城,贾德勒却下到了墓室中,我也跟着进去,却发现贾德勒从欧阳炻的嘴中找到一样东西,于是我就派曾经给你守过墓的女人却跟踪贾德勒,我相信他一定找到了什么线索。”
  “后来,你们抢走了那张纸,找到了博物馆里的那张莎草纸。”
  “可惜那张莎草纸也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欧阳玘很好奇。
  梅莉从口袋中拿出那两份莎草纸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两张纸我做过技术鉴定,都是新绘的,而且这上面的地图很简单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可欧阳炻留下的纸条上却说明莎草纸上绘着那个地方的地点,这也足以说明这两张是假的。”梅莉将莎草纸扔在了地上,“我想这两张莎草纸可能是欧阳炻伪造的。”
  “你为什么要杀贾德勒?他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欧阳玘。
  梅莉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她抬头目光望向远处,在某一刻显得似乎有些悲伤,“他跟我一样也是警察。”
  欧阳玘大惊失色,说话都有些结巴,“他……他是警察?”这个结果是欧阳玘怎么也没想到的。如果贾德勒是警察,那么他一早就知道梅莉也是警察,那么他为何让自己去对梅莉起疑,如果贾德勒是卧底,那么梅莉为什么会不知道?
  “原来欧阳炻失踪后,默汗警官感觉事情有些不正常怀疑警察内部有内奸,于是暗中让贾德勒做卧底调查,所以贾德勒一直在调查我,我想他也发现了我的一些事情,我必须斩草除根!”
  欧阳玘无话可说,现在他知道了贾德勒早就怀疑梅莉是内奸,而且也许他在见到他的时候认为是欧阳炻,所以想要找到梅莉是内奸的证明,可是他却又发现他的言行举止不像欧阳炻,于是贾德勒一直没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也一定不知道舞娘的身份,所以才会去那间酒吧。
  “既然要杀我为什么还让我写遗书?还有欧阳炻曾经见过舞娘吗?”
  “就是因为我暗中和舞娘接头的时候被欧阳炻偷听到谈话,才会让他知道了我是警察内奸的身份,所以当你出现的时候,我以为你就是欧阳炻,所以想立即杀死你,可是我却发现你的神情举止却有跟欧阳炻有些不同,为了试探你,我让你与舞娘见面,却没想到你只是被她的舞姿吸引,却根本没有认出她来,我就让他……”梅莉指着已死的男人继续说道:“假意吓唬你让你写一份遗书,如果你真的是一名警察,你一定会有所反应,可是你却乖乖地写了那份遗书,而也就是那份遗书让我断定你不是欧阳炻。”
  “一定是我的字迹和欧阳炻的不一样。”
  “没错,所以我也就有了新的计划。欧阳炻失踪了,卡马也失踪了,我的线索完全断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想找到那个地方,必须要找到欧阳炻说过的那份真正的莎草纸,而要找到那份莎草纸只能引出欧阳炻。我想欧阳炻如果知道他的哥哥在我手上,一定会担心的,所以一定会想办法接触你。”
  “所以你本来已经打算不论我是谁,你都想让我憋死在那口棺材中,但是为了你的计划你最终还是放了我一条生路。”
  “其实我那个时候还不确定你的身份,我还是有些怀疑你是欧阳炻,于是我一直在试探你。”
  “舞娘假装说我的声音和欧阳炻的相似,其实根本不一样。还有那张阿蒙的画像也是你们故意放那,看我能否认出阿蒙的身份。”
  “的确是这样,当我发现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才确定你真的是欧阳玘,我在默汗警官面前提议让你替代欧阳炻来引出杀死伊斯德的凶手,可默汗警官却相信欧阳炻还活着,所以没有做出决定,可偏巧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欧阳炻的棺木,于是我为了能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所以在将欧阳炻的死讯报告给默汗警官时候也将你曾经写过的遗书给了默汗警官,我知道他一定会去做文字鉴定的,那么他就一定会发现这份遗书有问题,他就会怀疑死了的可能是欧阳玘,你才是欧阳炻,但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你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默汗警官才同意我让你假扮成欧阳炻的计划。”
  “你本来是想让我引出欧阳炻,现在他死了,你又想借我引出凶手,因为当那个凶手看到欧阳炻还没死的时候,一定会感到奇怪,一定会来查找,这样你就又会找到线索。”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很奇怪?”梅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斜眼瞄了一眼欧阳玘。
  “有什么奇怪的?”
  “欧阳炻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欧阳玘皱着眉头。
  梅莉上下打量着欧阳玘继续说道:“本来我可以对尸体做DNA鉴定,这样就可以确切地知道真正的欧阳炻是否死了,可是尸体却偏偏不见了。”梅莉继续打量着欧阳玘。
  “是谁偷走了他的尸体?为什么要偷?”
  “你还在装?你装得简直太像了,我几乎真的把你当成了欧阳炻的双胞胎哥哥,可是我最终还是识破了你的身份!”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欧阳炻的哥哥欧阳玘啊?”
  “你根本不是欧阳玘,因为你就是欧阳炻!”
  梅莉这句话说出口后,欧阳玘立刻一怔。
  “你脖子上的那道伤疤已经出卖了你。”梅莉冷笑。
  欧阳玘伸手摸了一下后脖子,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我的后脖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一道伤疤?”
  “我和欧阳炻共事多年,他在一次追捕罪犯的过程中被罪犯划伤了后脖子,位置和你脖子上的位置刚好吻合。”
  “这能说明什么,只是巧合,并不能说明我就是欧阳炻,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要冒充?” 欧阳玘还是不明白梅莉想要说明什么。
  “如果你不是欧阳炻,刚才我和那个男人的对话你怎么能听懂?”梅莉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如果你是欧阳玘是从中国来的,而且我记得你对阿拉伯语懂得很少,怎么又突然能听懂我们的对话?”
  “我没有听清你们的对话。”欧阳玘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真的能听懂阿拉伯语,而且越来越听得清楚。
  “如果你没听懂我们的对话,你为什么要防备我,为什么要偷车上的扳手?我看你根本就是欧阳炻,什么复活,什么报仇,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根本就是你一个人策划出来的!”
  “我……”欧阳玘刚想解释什么,梅莉的手枪已经指向了他的眉间。
  “少废话!快点把那份真正的莎草纸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欧阳玘看着梅莉,她现在已经变得非常疯狂,根本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漂亮的女人。
  “我……”欧阳玘真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闭上了眼睛,“我什么也不知道!”
  梅莉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狠,她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砰——”
  沙漠中传来了一声巨烈的枪响。
  梅莉不相信地瞪着欧阳玘,她想要伸手抓欧阳玘,可是手伸到半空就随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她死了。
  欧阳玘猛地回过头看着子弹发出来的方向。
  贾德勒正完好地站在那里。
  “你还活着!”欧阳玘感到非常的意外。
  贾德勒将手枪别到腰间,缓步走到欧阳玘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面露微笑地说道:“好在我事先有准备,提早穿了防弹衣。”
  欧阳玘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我真的没想到你是个警察。”
  “你没想到的事情太多,我没想到的事情也很多。”贾德勒看向梅莉,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很严肃,“她本来是一个很优秀的警察,可是现在她却没能经受住诱惑。”贾德勒抬头看向树上的那具尸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玘摇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发生的一切都像两兄弟的故事中一样,先是牛后是树,如果按这个故事走,接下来应该是孩子……”欧阳玘低头思考,这件事情怎么说怎么都不合情理。
  “我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你呢?”贾德勒侧脸看欧阳玘。
  欧阳玘欲言又止。
  贾德勒没有再追问下去,再次拍了拍欧阳玘的肩膀,道:“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背后捣鬼,前面一定还有更大的危险,你还有胆量走下去吗?”
  欧阳玘只是想了一秒后就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查出是谁杀死了我弟弟,我也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的勇敢很像你弟弟。”贾德勒开心地说道,他弯腰捡起了梅莉扔在地上的两张莎草纸仔细端祥。
  “梅莉说这是假的,是新绘的,她猜是欧阳炻绘的。”
  贾德勒抬头看看欧阳玘又低头看着莎草纸,淡淡地说道:“你不觉得这两张莎草纸上绘的图很奇怪吗?”
  欧阳玘一怔,凑到贾德勒身旁歪着脑袋仔细端祥着两幅图,图上除了那根不知道会指向何方的线之外就只有那个稻草人标记,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幅地图。
  “你觉得这个像地图吗?”贾德勒问。
  欧阳玘摇摇头。
  “稻草人不应该在沙漠中出现的,可是这里却绘着一个稻草人的图像,这又是为什么?”
  欧阳玘根本想不通这个道理,所以他也根本回答不了贾德勒的这个问题。
  “咦,这第二幅图上似乎也有一句话。”
  听贾德勒这么一说,欧阳玘才注意到第二幅图的左上角的确有一行小字,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稻草人。”贾德勒眉头紧锁。
  “第一幅图上写着的是:追随太阳的撒哈拉,上面说明了目的地及方向,第二幅图上只有一条蜿蜒的黑线与第一幅相接,但却没有任何图标,但却写着:稻草人,这两幅似乎是接着的,但又表达什么意思呢?”欧阳玘分析着,可是他却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贾德勒右手托着下巴望向沙漠思考着这一问题,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蜿蜒曲折的沙丘上。
  “我明白了,追逐太阳一定是指太阳升起的方向,标稻草人的地方一定就是目的地,而这些蜿蜒的黑线一定是目的地附近的沙丘!”贾德勒的话音刚落,欧阳玘的目光中立刻射出异样的光彩,“沙丘经常会变,但是那个地方太阳升起的时候沙丘一定是这个形状!”
  “没错!”贾德勒也为这意外的收获感到兴奋。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
  第三十三章:死活人复苏
  
  两天后。
  东方,太阳露出了一角,风沙却还在继续。
  贾德勒与欧阳玘相拥地躺在地上,风沙在他们的周围肆虐。
  太阳缓缓升起,直到完全显露出来,风沙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停止。
  欧阳玘甩掉了脸上的沙子,抬头望了一眼太阳,然后他迅速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沙丘,又低头看了一眼护在手中的两份莎草纸。
  “贾德勒!贾德勒!你快看!快看!”欧阳玘异常兴奋地叫着,同时拉扯着贾德勒。
  贾德勒从沙子钻出,抹了一把脸抬头看向四周。
  “这里的沙丘形状和图上的很接近!”欧阳玘欢快地叫道。
  贾德勒从欧阳玘手中快速抢过莎草纸,仔细打量着图上的曲线及眼前沙丘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由严肃变成了兴奋。
  “我们真的找到了!”贾德勒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太棒了!我们会不会震惊世界?”欧阳玘站起身环顾着四周。
  “不管怎么样,我们发现的任何东西都属于这个国家的。”贾德勒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但也许我们找到了这里,就能找到我弟弟死亡的原因,也许能找到所有的真相!”
  贾德勒笑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相,他不仅是你的弟弟,也是我们埃及人民的英雄!”
  “谢谢!”欧阳玘突然有些感动。
  “但是那个稻草人到底在哪?”贾德勒这句话又把本还在兴奋中的欧阳玘敲醒,他举目望去,的确没发现周围有稻草人。
  “难道我们找错了?”一想到自己可能是空欢喜,欧阳玘就感到有些沮丧。
  “等一等。”贾德勒拿着两份莎草纸向前走去,按照图上标明的地点与线条的距离来目测着自己与沙丘的位置。
  欧阳玘则静静地跟在他后面,仔细观察着脚下的沙子。
  “应该是这个位置。”贾德勒边说边检查着纸上与眼前的沙丘方位。
  欧阳玘蹲下身子用手挖了几下沙子,却什么发现也没有,“这地下没有稻草人。”
  “或者说这稻草人代表着其它的含义?”贾德勒还在猜想。
  欧阳玘又挖了几下,突然沙子开始流动而且越流越快,就像旋涡一样滑向下面,欧阳玘先是一怔,还没等反应过来,脚已经陷进沙子里,身子跟着滑下去。贾德勒飞身扑向欧阳玘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可流沙的速度越来越快,欧阳玘的身子随着流沙越陷越深,贾德勒非旦拉不住欧阳玘,反而被其带着往旋涡里滑。沙子迅速涌来,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随着沙子的下落双双跌了下去。
  沙子慢慢地停止了流动。
  欧阳玘晃晃身子坐了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只能闻到沙子的味道。
  “啪——”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一道微弱的火光亮了起来,欧阳玘可以看到贾德勒的正举着一个打火机。
  “这是哪?”贾德勒举着打火机四处看着,欧阳玘借着打火机也看向了四周。
  到处都是沙子,四周的墙壁凹凸不平,几具石棺整齐的排列在一起。
  “我们是在沙漠的地下吗?”欧阳玘问了一句。
  “看起来是……”贾德勒的目光突然僵住,因为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嵌在墙壁中,两只胳膊向两边平衡伸开,一条腿笔直地立着,圆圆的脑袋上却找不到五官的标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胖胖的人形草堆。
  “那应该就是图上所说的稻草人。”贾德勒站起身缓步走到了稻草人身旁,伸手摸了摸。
  “难道这面墙后面就是……”欧阳玘不敢想下去,但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伸出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双手摸向稻草人。
  “咦?”贾德勒在稻草人身上游走的手突然停下,紧接着快速拨开稻草,一簇黑色的毛露了出来。
  “怎么会有毛?”欧阳玘立刻帮着贾德勒拨开了稻草,但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他和贾德勒都震惊了。
  那是一个人,准确地说那是一具尸体,可是他的外貌却非常吓人,浑身上下都是毛,就像野人一样。
  “他是谁?”欧阳玘实在没想到稻草人中既然藏着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却像一个野人。
  贾德勒撩开那具尸体长长的毛发,看到了一张铁青的中国人的脸孔。
  “你见过这个人吗?”欧阳玘问贾德勒。
  贾德勒摇了摇头,拉开尸体身上的衣服检查着尸体,欧阳玘则转过身看向了旁边的几口棺材。
  那几口石棺里躺着是会是什么?是几千年来的干尸吗?
  欧阳玘走到了最右侧的一口石棺前,双手用力地推开了石棺,棺盖与棺身的磨擦声让贾德勒回头看了一眼,但他也就是看了一眼后又转过身继续检查稻草中的尸体。
  石棺里放着一具风干的尸体,看起来已经死者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但从尸体的样子上来看又不像是死了几千年的干尸。#p#分页标题#e#
  “这个毛人我推断他死了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贾德勒做出一个初步的论断。
  “这具尸体我看死了也没多久。”欧阳玘捂着鼻子看着石棺的尸体说道。
  “奇怪,”贾德勒走到欧阳玘身旁看了看石棺中的尸体,然后又推开了旁边的那具石棺,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伊斯德他们在八十年前发生的地方,那么石棺里的尸体应该是木乃伊的可能性比较多,可现在怎么会是一些死了没多久的人?”
  “嗯——”突然一个轻轻地声音响起。
  欧阳玘和贾德勒同时愣住,二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顺着那个轻微的声音望向了其中的一具石棺。
  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欧阳玘恐惧地看了一眼贾德勒刚想说什么,却被贾德勒制止,他示意欧阳玘不要动,自己从腰间掏出手枪悄悄地走到那具石棺前,然后突然踹开了棺盖。
  一具美丽的彩绘人形棺出现在石棺中。
  贾德勒愕然地看着那具人形棺,那只有在古埃及的葬礼中才会出现,而且只有王者才会有这样的待遇,可现在这具人形棺里竟然还在持续发出声音。
  欧阳玘皱起了眉头,他与贾德勒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轻轻地走到人形棺旁,各自扶住一边,贾德勒伸出手暗数着:“一、二、三!”二人同时揭起了棺盖。
  一股强烈的臭味袭来,二人不得不捂住了鼻子,同时望向了人形棺。
  一具木乃伊,只是那具木乃伊似乎在微微抖动
 它还活着!这让欧阳玘和贾德勒都大吃一惊,二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之色,同时连退数步。
  木乃伊继续在蠕动,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放——我——”
  “它在说人话!”欧阳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这句话。
  贾德勒小心翼翼地用枪口去拨木乃伊面部的布条,欧阳玘则站在旁边紧张地观注着木乃伊脸部。
  布条一条条被扯开,一张惨白毫无血色枯瘦的脸庞露了出来。
  “安琪儿!”欧阳玘和贾德勒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布条下那两片青紫的嘴唇略微抖动了一下,紧接着眼皮跳了几下,眼睛缓缓地睁开,一双污浊的眼球迷茫地望向上方。
  “我……在……哪……”安琪儿眯起了眼睛,她还不太适应贾德勒手中的打火机照射出来的光芒。
  “你是安琪儿吗?”欧阳玘继续拨开安琪儿身上的布条,追问道。
  安琪儿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贾德勒帮着欧阳玘将安琪儿身上的布条扯下来,安琪儿终于可以动一动自己的身体,可是她的动作幅度却非常小,似乎已经有些丧失运动机能。欧阳玘赶紧伸手扶起了安琪儿。
  “阿本……阿本……”安琪儿的语言机能似乎也有些障碍。
  “什么阿本,你在说什么?”贾德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帮着欧阳玘从石棺中将安琪儿抱了出来放在地上。安琪儿缓缓地喘着气,但当她抬头看到稻草人中的那具尸体时,她的脸色立刻大变。
  “刘……非凡……他……怎么……会在这?”安琪儿吃力地说着。
  “你认识他?”贾德勒问道。
  “他是……杀人……凶……手!”安琪儿想要站起来,但腿脚根本没有力气。
  “什么凶手?”贾德勒很敏感地问道。
  安琪儿刚想说什么,但却突然停下来,先是看了看欧阳玘然后又看了看贾德勒,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
  贾德勒看了一眼欧阳玘,首先自我介绍道:“我叫贾德勒,是名警察。”
  “我叫欧阳玘,我的弟弟欧阳炻也是一名警察。”
  安琪儿却仍然怀疑地看着二人。
  “我们警察一直在调查你的养父伊斯德的死因,也一直在寻找你和卡马。”贾德勒为了打消安琪儿的疑虑才说道。
  “卡马……是谁?”安琪儿继续问道。
  “他是阿蒙的孙子,我想你应该知道阿蒙与你养父伊斯德的关系。”贾德勒继续说道。
  欧阳玘正蹲在一旁继续上下打量着安琪儿,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变形,头发零乱,眼部凹陷,看上去就像一具包着人皮的骷髅。
  安琪儿没有多说话。
  “我很想知道伊斯德死的时候你在哪?”贾德勒一直想弄清这个问题。
  安琪儿缓缓地低下了头,轻轻地说道:“我那个……时候……正在……查找有关……养父八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我本来想从养父那知道……可他一直……不肯多说……我无意中……知道了一个叫阿本的人……曾经在撒哈拉沙……漠中发现过一些东西……于是我去找他……我没想到就在我找……阿本的时候……养父……却让人杀了。”
  安琪儿随后将露依黛告诉过他的事情全部讲给贾德勒和欧阳玘听,虽然她口齿不清,话语断断续续,但是贾德勒和欧阳玘还是明白了来龙去脉,也知道了安琪儿来此的整个经过,及被那个叫阿本的人做成木乃伊装进了人形棺中,而且每到一个时候,阿本就会来为安琪儿喂食喂水,似乎又不想让安琪儿这么容易就死。但安琪儿却隐去了在地下金字塔里看到了那些宝藏。
  欧阳玘和贾德勒感到很震惊,他们没想到安琪儿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事件,许愿棺、活木乃伊……一切听起来都很荒谬,但是看看安琪儿的样子,又不得不让人相信。可是到底是谁要把安琪儿困在那副棺木中长达半年多?那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你说露依黛看到一个有刺青的人提到一个计划,你认为那个人跟阿本有关?”贾德勒重新打燃了打火机。
  “是……我猜一定……跟他有关。”安琪儿坚持。
  “你还说那座金字塔在地下,而且还有可怕的咒语,而且你亲耳听到过咒语?”贾德勒侧着头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安琪儿。
  “是的……那真的……是咒语,太可怕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咒语吗?”贾德勒突然反问欧阳玘。
  欧阳玘刚想说什么,但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听到的欧阳炻的声音,那也许是人为的,但是现在想想还是感到恐怖,“我不知道。”
  贾德勒突然笑了,“这个世上不可能有鬼神,更不可能有咒语,那些只是古埃及的法老们为了防止盗墓而故弄玄虚……”  
  “我从沉睡中醒来,我要报复所有打扰我的人。”  
  贾德勒的笑容突然僵住,“那是什么声音?”
  欧阳玘连大声也不也出,那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
  “咒语……”安琪儿惊恐地瞪大眼睛,她骨瘦的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打火机突然熄灭了。
第三十四章:该死了
    欧阳玘是被人晃醒的,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贾德勒那双充满惶恐的眼神。
  “怎么了?我怎么会睡着?”欧阳玘只记得自己听到过一个声音,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全部都不记的。
  贾德勒的脸色不太好,他想说什么但似乎又很难以启齿,他只是将挡住欧阳玘视线的身子移到了一旁。
  欧阳玘连嘴都张不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在想也许自己是眼花了,也许那只是幻觉,甚至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但他也终于知道贾德勒的眼中为什么会有那种惶恐的表情。
  的确让人惶恐。
  一座金子的宫殿!
  金子的柱子,金子的墙体,金子的地面,金子的殿顶,金子的台阶,金子的棺材……
  所有的一切在高悬于金殿墙壁上的那些火把的照射下显得金光闪闪。
  “我们这是到哪了?”欧阳玘不知道应该如何问出第一个问题,他走到宫殿的后方轻抚着金子的墙壁,根本不相信这是事实。
  “我不知道,”贾德勒走到欧阳玘的身旁,表情显得有些怪异,欧阳玘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我想也许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现在欧阳玘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眼前的情景。他抬头看到墙壁的上方似乎有个碗口大小的洞眼。
  “原来……还有……”
  听到这句有气无力的声音,欧阳玘才注意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金柱旁正倚靠着安琪儿,她那凹陷的眼窝里那双本又失去神彩的眼睛却在这个时候放射出一种激动的光亮。
  “这里真的是你所说的那座地下金字塔吗?”欧阳玘轻抚着金字的柱子,这种场景太让他感到震憾了。
  “是……它真的有很……很多的秘密……”安琪儿想要站起来,可是她的四肢并不听话,也许是被捆绑得太久,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机能。
  “你认得这壁画上的女人吗?”贾德勒走到欧阳玘身旁看着金色的墙壁,那上面到处都雕刻着同一个埃及女人的雕像。
  “我想她可能是古埃及某个法老的妻子,只是我们一直还没发现她的身份。”欧阳玘幽幽地说道,他知道这次的发现足以震惊世界,他也终于明白梅莉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前途。此时,欧阳玘更是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
  贾德勒看着欧阳玘,突然说道:“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埃及,任何人都不能动这里的东西。”贾德勒是在刻意强调这一点,欧阳玘心知肚明。
  安琪儿却瞟了一眼贾德勒,“你不贪钱吗……这里的东西我们……随便拿走一些……就够我们活……”
  “谁都不能拿!”贾德勒大吼,突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我是警察,我有权力保护这里。”
  欧阳玘摇了摇头,“你就是想回去报告给你的上司,也要能想办法走出这里才成。”欧阳玘说完这句话缓步走上台阶。在台阶上面有一个金字的镶莲花边儿的正方形台子,台子上放着一口厚重的金棺。欧阳玘感概着古埃及人民的智慧,伸手准备抚摸金棺。
  突然,整座金殿的火把同时熄灭,一道光束自欧阳玘刚才看到的好个碗口大的洞眼中射出,直射到金棺旁的那堵墙上。
  欧阳玘吓了一跳,仰起头看向面前的墙壁。
  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亮点,而且亮点越来越大,最后大得像一个电影院的屏幕。
  欧阳玘和贾德勒同时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安琪儿的身旁。
  “这是怎么回事?”贾德勒小声问道。
  “我们先看看再说。”欧阳玘死死地盯着那个“屏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影像。
  一根黑鹅毛在蔚蓝的天空中飘动,忽而跃起,忽而下落,忽而翻转,忽而摆动,然后静静地落在了黄色的沙子中。
  “屏幕”上打出了一行阿拉伯文字。
  1923年4月25日,噩梦开始了……
  “屏幕”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但只是持续了几秒后,“屏幕”中就出现了一个火把,紧接着一张憔悴的阿拉伯年轻男人的脸在火光的照射下显现出来,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女人,一袭黑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上插着一根黑鹅毛。
  
  欧阳玘咬住了下嘴唇,虽然“屏幕”上出现的是两张陌生的面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女人的装束上,欧阳玘立刻联想到林秀玲。欧阳玘看了一眼贾德勒,又看了一眼安琪儿,他们两个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阿蒙,我有些害怕,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里?”
  “屏幕”上传来那名中国女人的声音,而且她竟然叫出了阿蒙的名字,这让欧阳玘感到很意外,他立刻抬起头继续观看。
  
  “别担心,秀玲,我们只要找到这座地下金字塔的秘密后,我们就找出路,到时候我们一定可以震惊世界的。” 
  “他们两个是阿蒙和林秀玲?”贾德勒突然叫道。
  “我想他们不是真的阿蒙和林秀玲,一定是有人出钱找的演员来演的,既然那个人想让我们看戏,那我们就看下去。”欧阳玘面上的表情很平静,他相信这出戏一定很好看。
  安琪儿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只是发出一个类似于婴儿的声音就住了口,双眼紧紧地盯着“屏幕”  
  “可现在我们真的迷路了,我真的很害怕。”林秀玲依偎着阿蒙。
  阿蒙举起火把朝四周照了照,墙壁上是古埃及女人的画像,一模一样就像复制上去的一样。
  “阿蒙,前面有条岔口!”  
  “屏幕”上出现了另一个年轻的阿拉伯男子,他正举着火把朝阿蒙和林秀玲走来。刚才阿蒙提到过在地下金字塔里,那么按照欧阳玘之前看到的日记来看,现在应该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不过欧阳玘知道还有一个人存在,他倒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伊斯德,那个岔口有几条路?”阿蒙边问边举起火把望向前方。
  “两条。”伊斯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林秀玲,目光中流露着一种复杂的感情。
  林秀玲却,避过了伊斯德的目光将头转向阿蒙,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们走哪边?”
  “走左边!”伊斯德突然说道。
  阿蒙看了一眼伊斯德。
  “我是随便说说的。”伊斯德慌忙解释。
  “好的,我们走吧,先走左边,走不通再退回来。”阿蒙伸手拉住林秀玲的手朝前走去,伊斯德站在他们身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欧阳玘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伊斯德的那个冷笑让他浑身不舒服,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安琪儿却眨巴着眼睛,口中发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那里到处……都是……迷宫……”  
  阿蒙三人顺着通道往前走,走到岔口时向左走去,走了一段后,伊斯德突然站住,用力将阿蒙推向右侧的墙壁。突然,墙壁现出一个密道,阿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就向下栽去。林秀玲一惊,伸手紧紧地拉住了阿蒙,但自己的身子也跟着滑下去。伊斯德立刻扑上去抱住林秀玲的腿。
  “秀玲快松手!”阿蒙大声叫着,“要不然你也会掉下来!”
  “秀玲,快听他的话松手!”伊斯德急道。
  “我不松手!”林秀玲回过头怒视着伊斯德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一定要跟他死在一起吗?”
  “我永远都会和他在一起!”林秀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阿蒙拉上来一些。
  突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冲了出来,大声冲着伊斯德嚷嚷道:“你不能太仁慈!”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虽然有些狼狈,但是他的站姿却很稳。
  “是你!”林秀玲惊叫。
  “没错,小姐,是我,我已经服侍了你那么多年,我也该得到一些回报了!”
  “我真是看错了人!”林秀玲的脸上掠过一丝忧伤,“我们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伊斯德的面部扭曲,他恨恨地咬着后槽牙说道:“好,这是你自找的!”他突然松开了林秀玲的腿。
  林秀玲发出一声惨叫,同时和阿蒙跌了下去。 
  “屏幕”黑了。
  安琪儿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欧阳玘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贾德勒,“看来是有人想让我们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贾德勒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但是“屏幕”上又出现了画面,三个人立刻将目光移了过去。
  1923年5月7日,逃离
  林秀玲靠在阿蒙的胸前,脸色苍白,眼睛半睁,嘴唇有气无力地张着,胸前的衣服上裹着一块从阿蒙衣服上撕下来的布,上面沾满血迹。阿蒙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林秀玲。他们身后的背景完全陷入黑暗中。
  “我……不成了……”林秀玲的声音很低。
  “你不要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的伤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带你出去,让你活下去!”阿蒙的情绪有些激动。
  林秀玲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我自己不成了……但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陪着你的。”阿蒙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微笑。
  林秀玲微微摇了摇头,“别死……你要为我……报仇……“
  “秀玲!”
  “答应我……不要死……为我报仇……否则我死不……冥目……”
  “秀玲……”阿蒙流下了眼泪,“我答应你。”泪水滴到了林秀玲的面颊上。
  “你要活着出去……吃了我……”
  “不!我不!”阿蒙激动地叫着。
  “这里没……食物……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报仇……吃了我……一定要……吃……”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来,林秀玲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阿蒙面无表情地看着怀中的林秀玲,喃喃自语道:“我一定会替你报仇,我一定不会让伊斯德有好日子过,我要让他用一生来偿还他欠我们的债!”  
  “屏幕”再次黑了。
  贾德勒吐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你说他会吃……”
  安琪儿双手扶住了柱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看来他还活着。”欧阳玘皱起了眉头。 
  1933年7月10日,我的墓
  阿蒙站在一块墓碑前,脸上的表情很冷漠,墓碑上写着墓主人的名字:阿蒙。
  “秀玲,我找到了那个英国老朴,现在他已经替我死了,我可以去报仇了!”阿蒙的脸上露出一个异样的笑容,他的右胳膊却没了。“我想到了一个最好的报仇计划,我已经准备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相信它一定能成功!”  
  “是阿蒙杀死了伊斯德。”欧阳玘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贾德勒看向安琪儿,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2005年5月7日,秀玲,今天我要让伊斯德为你陪葬!
  夜晚,一个埃及女人走到了一座大房子的门前,看到大门开着,立刻溜了进去,当她溜到一层大厅的窗旁时听到里面有声音,立刻蹲了下来。
  “快说!那个地下金字塔到底在哪?”
  女人抬起头透过窗缝望向里面,看到一个男人正用一把刀架在那个老人的脖子上。  
  “嗯……是露依黛……男的是……刘非凡…….”安琪儿突然哭了出来,她知道这段所演的正是她从露依黛口中听到的那个故事,他知道那个老者就是代表自己的养父伊斯德。
  贾德勒蹲下身安慰着安琪儿,“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欧阳玘看着“屏幕”,继续往下看故事的发展。
  我,赶上了。沙发。 
  刘非凡走了,伊斯德已经倒在血泊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拿起手机说道:“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阿本……”安琪儿一眼就认出了“屏幕”上的人,其他人都是找人扮装的,但阿本却是亲自上阵。安琪儿心中已经明白,阿本一定跟整个计划有相当密切的联系。  
  手机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下一步就是散步谣言,让刘非凡以为伊斯德藏有宝葬地址的东西在他儿子和儿媳手上。”
  “是!我明白了。”阿本脸上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2005年5月27日
  中国的某小区的公寓里。
  刘非凡站在门口敲门,门开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了出来。
  “请问你是伊斯德的儿子吗?”
  老人愣了一下,显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和你的老婆跟我走一趟吧。”  
  沙漠发现的六个棺材中,其中有两口是有尸体的,安琪儿、欧阳玘、贾德勒都知道那两具尸体是谁了,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李律在哪?  
  2005年6月1日  
  这次“屏幕”上只打出了一个日期,但没有影像,不过却有声音。 
  “我已经将露依黛藏在沙漠中,另外伊斯德的儿子和儿媳也被我埋在了沙漠中。”阿本的声音响起。
  “很好,现在刘非凡还困在地下金字塔中,就让他这个贪鬼在那里多玩玩,你现在就去散布谣言说你发现了一具带有黑鹅毛的尸体,引起安琪儿的注意。”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会把她引到沙漠,也会带她去那座金字塔,我相信这次旅行对于她来说一定会很特别。”
  “卡马那边的那个卧底警察怎么样了?”苍老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认为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很好,半年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我们的计划,那时候他的哥哥欧阳玘就会出现。”
  “这是一出不错的戏。”
  “我越来越喜欢这部戏,也许它能获奥斯卡奖。”  
  “骗子……骗子……”安琪儿激动地叫着。
  “看来我们都上当了。”欧阳玘苦笑着,他知道那个苍老的声音是阿蒙。  
  正如欧阳玘所说的那样,接下来“屏幕”中一幕幕地上演了欧阳玘和安琪儿所经历的事情。
  世上的确没有许愿棺,而通过“屏幕”,安琪儿才知道放置许愿棺的那个墓室旁有一个小配室,那里有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小眼,刚好可以监视墓室里的一切。同时“屏幕”也上演了将刘非凡和露依黛制作成木乃伊的过程,原来这些都是阿本做的,他将二人迷昏后,将他们绑成木乃伊。当然,安琪儿也知明白了这是阿蒙跟他们这些人玩的一场游戏。只是她不明白阿本怎么能同时出现在沙漠和城市里。
  欧阳炻的尸体是阿本放进欧阳玘曾经躺着的那口死人城的棺材中的,也是阿本将日记本和一张写有“图坦卡蒙”字样的东西放在了欧阳炻的身上。本来是想让欧阳玘第一个发现,但是欧阳玘当时却只看到了日记本,没发现那张纸。但是贾德勒随后进入到里面,又找到了那张纸。每一步都在阿蒙的掌握中,他早就知道了梅莉、贾德勒和欧阳炻的身份,也早就知道了梅莉的野心和她的同伙。
  当然,沙漠中所谓弟弟的复活也是阿蒙导演的一出戏。
  
  金殿中的火把突然亮起,同时射出的那道光消失了。
  “你们觉得我拍的这部电影怎么样?”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欧阳玘三人立刻将目光移向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金殿里竟然多出了两个人.
  一个人推着轮椅,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安琪儿一眼就认出推着轮椅的人就是阿本。
  “你……”安琪儿想要站起来去抓阿本,可是她的四脚却不听她的使唤。
  阿本却连看也不看安琪儿,扬着下巴面无表情地推着轮椅往前走,直到走到了台阶前才停下来。
  轮椅上坐着一位古稀老人,他的头已经秃得连一根头发都没有,脸上布满皱纹,棕色的老年斑满脸都是,松散的肉皮几乎将五官掩盖,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整齐名贵的深蓝色西装,双手搭在椅被上,左边的椅背侧面刻着一朵莲花,右边的椅背上刻着一卷莎草纸。他右胳膊的袖子是空的。
  “你终于出现了。”贾德勒将枪口对准了轮椅上的老人,“我想你就是那个在背后装神弄鬼的幕后主使阿蒙吧?”
  老人笑了,“你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现代的科学非常发达,任何事情都会找到合理的解释,那些鬼神之说只不过是人吓人。”贾德勒冷笑。
  “你不相信这世上真有法老的诅咒吗?”老人继续发问。
  “他……跟你……什么关系……”安琪儿很想知道阿本的真实身份。
  “你们猜呢?”老人没有给出答案,阿本的脸上却在这个时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欧阳玘看看老人又看看阿本,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就像祖孙……“你是卡马!”欧阳玘脱口而出。
  阿本笑了,他什么话也没说,老人也没说。
  贾德勒更不知道说些什么,原来失踪的卡马就在眼前,可惜他没见过卡马要不然早就认出来了。
  安琪儿用力地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伊斯德活了一百多岁,你竟然也活了一百多岁?”贾德勒真的感到很意外。
  “我想我不应该长寿,只是因为我来过这里,所以我竟然能活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说这座金字塔里有特殊的东西能让人长寿?”欧阳玘更是感到意外。
  “金字塔里面的秘密永远是我们世人无法揭开的,它到底是怎么建成的,到底是由什么人建成的,它内部的奇特功能永远都像谜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座地下金字塔?”贾德勒抬眼看着满壁辉煌问道。
  阿蒙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当年,我和伊斯德正好帮着一帮英国人运货,我们两个在沙漠中迷路,本来我们以为会死,可是没想到却让我们无意中发现了那座隐藏在地下的金字塔。”
  “原来你们在林秀玲之前就进来过这里面。”贾德勒说道。
  阿蒙却摇了摇头,“你错了,虽然我们发现了这座金字塔,但我们两个却没敢进来。”
  “为……什么?”安琪儿急问道。
  “因为诅咒!”阿蒙的目光在刹那间变得惊慌无措。
  “这个世上不可能有诅咒!”贾德勒冷笑。
  “可我们信,我们知道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能量,所以我们望而却步。本来我想把这件事情隐瞒起来,但伊斯德却在一次酒醉后说了出来,当时所有的人都把他的话当成笑话听,但只有一个人却当真了,那个人就是林秀玲。”阿蒙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本来我想拒绝林秀玲的邀请,也斥责了伊斯德,可是他却告诉我他穷怕了,穷累了,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他想要成为富人,不再受别人的压迫,想成为被人尊重的人。”
  “所以你也就心软了,因为你也穷怕了,穷累了,也想成为受人尊重的人。”欧阳玘补充道。
  “是的,任何人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奴隶,我也不愿意,所以我决定带林秀玲他们去那个地方,我决定赌博一把!”
  “我想知道秀玲死后,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贾德勒轻轻地问道。
  阿蒙的嘴唇动了动,突然他发出了震耳的笑声,伴着笑声有泪水流了下来。
  贾德勒没有再继续问,阿蒙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欧阳玘小声说道:“那么我弟弟的尸体也是你给藏起来的?”
  “是的,我就是想让梅莉起疑,我知道她想找到那个地方一定会引你来沙漠,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你们这些人全部引到这里。”阿蒙冲着欧阳玘在笑。
  “那么莎草纸上的地图也是你制作的?”贾德勒问道。
  “那只是把你们这些贪婪的人引到这里的一个必要的工具罢了!”阿蒙以一种耻笑的表情环视着眼前的三个人。
  “你为什么安排我去帝王谷,难道就是想让我知道守墓的女人和舞娘的真面目吗?” 欧阳玘追问道。
  “我想让你做两件事。第一、你会去救贾德勒,因为戏还没演完,他还不能死。第二、我要让你知道守墓的女人和舞娘是一伙的。第三、我要你从他们的手中夺走那个莎草纸。第四、我要让梅莉带你来沙漠,这样戏才能演下去。没想到我这个导演导得得这么出色,你们果然很配合我。”
  “那我弟弟欧阳炻呢?他是无辜的,他为什么会死?”欧阳玘大声问道。
  阿蒙却只是笑着看着欧阳玘却一句话也不回答。
  “你为什么不回答?是你杀死了他!” 欧阳玘大喊道。
  “你……让我活着……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安琪儿终于忍着身体的痛苦站了起来。
  “是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我也在此期间看到了你们每个人的贪婪,什么警察,什么弟弟,什么养父,当你们看到这些宝藏,你们还有人性吗?”
  “我们不会跟你死在这里的!”贾德勒再次拔出了枪,“砰”的一声枪响了,贾德勒的胸口冒出了血水,他意外地摔倒在地。
  阿本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
  “你们不用费力了,因为你们谁都逃不出去,这里没有出路,这座金字塔的主人不会让他的金殿暴露于世人,所以只要找到了金殿,金殿的入口就会自动封上,没有人再能出去。”阿蒙兴灾乐祸地笑道。
  “去死吧——”安琪儿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扑向阿本,枪响了安琪儿瞪着双眼倒在了阿本的身上,欧阳玘却趁这个时间快速捡起了贾德勒身旁的手枪一枪打中阿本。
  阿本死了,他和安琪儿死在了一起。
  整座金殿只剩下欧阳玘和阿蒙。
  阿蒙看起来很平静,“你不用做无谓的挣扎,最后给自己留一颗子弹,否则你会在这里孤寂而死。”
  “我和欧阳炻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杀死我弟弟,又要杀死我!”欧阳玘歇斯底里地叫着。
  阿蒙突然笑了,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记住两兄弟的故事吗?”
  欧阳玘看着阿蒙,虽然他知道了真相,可是他总感觉阿蒙像个谜。
  阿蒙突然又发问道:“你知道我和伊斯德的关系吗?”
  欧阳玘一愣,“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我的亲哥哥。”阿蒙笑了,那笑容看起来很诡异。
  “你这个疯子,他再有错,你竟然也能忍心下手杀死自己的亲哥哥” 欧阳玘扣动了扳机,“砰——” 欧阳玘再也不想看到阿蒙那令人恐惧的笑容,他一枪打中了阿蒙的眉心。阿蒙的笑容还在继续,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会和我一样!”这是阿蒙这个幕后策划者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第三十五章:地下金字塔里的最后一份礼物
  
  阿蒙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玘呆呆地看着阿蒙,他的脸上似乎还保留着一种奇怪的微笑,他为什么在临死的时候仍在笑?
  一只血手突然抓住了欧阳玘的脚腕,欧阳玘吓得向旁边跳开,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枪。
  是贾德勒,他还没死。
  “你还活着?”欧阳玘松口气,蹲下身将枪放在脚边伸手扶住了贾德勒,“我帮你包一下伤口。”欧阳玘本想查看一下贾德勒的伤口,却被贾德勒挥手制止。
  “不用了……我活不了……”
  欧阳玘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虽然他和贾德勒不太熟,但是毕竟他们也相处过,“你会好起来的。”
  贾德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伸手握住欧阳玘的手,费力地说道:“我想在临死前弄清楚一件事。”
  “你说。”欧阳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贾德勒。
  “你……到底是谁……”
  欧阳玘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他没想到贾德勒想弄清楚的事情竟然是自己。
  “我是欧阳炻的同胞哥哥欧阳玘。”
  贾德勒的脸上却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他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欧阳玘。突然,他伸手抓住了欧阳玘胸前的衣服,“你为什么听得懂阿拉伯语?”
  欧阳玘没有回答,他还不明白贾德勒的意思。
  “我调查过……欧阳炻是孤儿……但他从来没有一个……同胞哥哥……”贾德勒的手突然僵住,他的身子缓缓地坠在地上,但他的眼睛却始终瞪着欧阳玘。
  欧阳玘呆呆地看着贾德勒,他在说什么?他说欧阳炻没有一个同胞哥哥?这怎么可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不把话说明白?为什么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们起来!”欧阳玘大声吼道:“你们不要在这装死!你们快点起来把话说清楚!”欧阳玘的吼声越来越大,可是金色的宫殿里却显得异常安静。
  “你们为什么不理我?你们为什么都不把话说清楚?”欧阳玘摇晃着贾德勒的尸体瞪着眼睛问道:“我是欧阳炻的哥哥,我是他的哥哥,你错了!我是他的哥哥……我是他的哥哥……”欧阳玘松开了贾德勒的尸体瘫坐在地上,“我就是欧阳玘……我是欧阳炻的哥哥……”欧阳玘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但声音却越来越小,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一语不发。
  金殿再次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金殿仍然很安静。
  欧阳玘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抬起头,脸上露出迷茫之色,喃喃地说了一句:“我是谁?”他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周围,伸出双手大吼一声道:“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记不起小时候的事?为什么很早以前的事情我竟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 欧阳玘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他想知道答案,可是他却找不到答案,他突然发现一个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想知道一件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可你永远却找不到那个答案。
  因为……知道答案的人都死了。
  “我不能就这么死!我一定要找到答案!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欧阳玘霍地站起身,他快速地扫视着大殿,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当他的目光正对金棺的墙面时,发现那块金墙在火把折射下似乎有一道不太明显的阴影。欧阳玘快速奔上前用手在墙上敲敲,然后用脚用力地踢了几下,可是金墙却毫无反应。
  欧阳玘喘着粗气又走到另一面金墙前又用力地踢了几脚,就这样他试过了所有能有出口的地方,可是他失望了,这座金殿正如阿蒙说的没有出口。
  欧阳玘仰头痛苦地环视着这座金殿,在不久的刚才他还处在兴奋的状态,可现在他却发现这里真的像一座金色的坟墓,也许再过几百年或几千年后,会有一只考古队在无意中发现他,也或许他永远要伴着这些金子沉埋于地底直到地球的毁灭。
  他会死的,用不了多久这里的氧气就会没了,到时候他会活活的憋死,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答案,真的太想了!
  欧阳玘转过身刚好看到了那口金棺。那里面躺着的尸体应该就是这座地下金字塔的主人,他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她的身份和他的身份都是一个谜。欧阳玘突然想笑,一个几千年前的神秘尸体和一个几千年后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弄不清楚的活人竟然在这种情景下相遇,而且同样会葬身在同一个地方。
  欧阳玘身子僵直地走到了金棺前,伸手轻抚着那幅金棺,他知道它的价值,可是现在它的价值已经毫无意义。欧阳玘双手用力地推了一下棺盖,沉重的棺盖移向一侧,欧阳玘继续推着棺盖,直到棺盖完全打开。
  里面有一具尸骨,是具女尸,她平躺在金棺中,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英式长裙,看起来很干净,枯萎的双手交叉于胸前,右手握着一个稻草扎成的草人。她的脸部早已风干,就像一具干尸一样。
  她的打扮……
  欧阳玘突然想到了林秀玲。
  这具尸体的打扮看起来很像是照片中的林秀玲!
  不!她就是!欧阳玘转过头看着歪倒在轮椅上的阿蒙,难道林秀玲的尸体是阿蒙放在这的?
  欧阳玘打量着林秀玲,现在她虽然是具干尸,可是她看直来依然那么高贵美丽,她的头发蓬松栩栩如生,而且没有任何污点,只是似乎有一个黄色的亮点。
  不,那不是亮点,头发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欧阳玘伸手小心地抬起了林秀玲的头,却发现她秀发的下面有一个破旧的已经撕掉一部分的本子。欧阳玘将那个本子拿了起来。
  是伊斯德后半部分的日记。
  欧阳玘感到很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伊斯德后半部分日记竟然会在这里。他赶紧走到台阶旁坐了下来仔细阅读着。
 
  1923年4月13日
  我做了很多事情,可是她的眼中却只有阿蒙。阿蒙是个冷漠不爱说话的人,可是他现在却愿意跟她说话,甚至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他们相爱了!他们在相爱!我恨阿蒙!
  
  这是后半部分开始的内容,欧阳玘明白也就是从那一天伊斯德对自己的亲弟弟有了恨意。  
  1923年4月17日
  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可是阿蒙和那个女人却不知道我的计划,哈哈,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虽然一个是我的亲弟弟一个是我爱的女人,我已经下了决心。  
  后面还有一些零散的内容,但都是伊斯德对弟弟和林秀玲的恨,欧阳玘已经感觉到他的心态变了,变得很可怕。欧阳玘大概看了几页后,又继续往后翻,在又翻了几页后,欧阳玘的手僵住了,因为他发现字迹变了,而且字已经不是用笔写的,而是用血写的。  
  今天是几号我已经不记得了……那天被伊斯德推进这里……我们在这里似乎已经被困了很久,秀玲的伤越来越严重,但我们仍然不会放弃,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出去的……秀玲的身体越来越差……  
  这应该是阿蒙在自己被困的时候写的。  
  我活下来,可秀玲却死了……她死时是那么的安祥美丽……我们渡过了我们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候……她永远活在我心中……我一辈子都会守护她……我会随她而去,但我要让这个世上所有对不起她的人都要为她陪葬……  
  欧阳玘一惊,从字迹上他可以看出阿蒙对林秀玲的爱已到了如痴如罪的地步,包括他实际的举动也做到了,他真的让所有的人都为林秀玲陪葬,如果真是这样,阿蒙根本不可能在逃出去后结婚,如果不可能结婚那么他哪来的孙子,如果没有孙子那么卡马到底是什么人?欧阳玘看向地上的阿本。
  欧阳玘突然感到很害怕,他发现事情并没有结束,似乎还有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就像一团乱麻一样塞进他的脑中。他赶紧继续翻看着。下面却没有血字,而是一张用血画出的草图。草图看起来像是一间房子,但房子里又没有家具,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但是草图的某些地方画着几个圆圈,还有一些细细的长方形,紧挨着长方形的地方又有一个正方形,正方形的正中间又放着一个略宽一些的长方形,长方形的正中间画了一个三角形的标,旁边还有一个向下的箭头。
  这些图形到底代表什么意思?还有这个三角看起来似乎很特殊?
  欧阳玘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前方,脑中琢磨着手中的那张图。突然他的目光集中在一个焦点上,紧接着他环视着整座金殿,然后他猛地站起身转过头看向了那口金棺。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阿蒙被困的地方不是什么洞穴,就是这座金殿,所以林秀玲的尸体才会在这,他当年逃出了这里实施了自己的计划,那么自己也可以逃出去!”欧阳玘感到异常的激动,他不会死了,他可以离开这里了!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林秀玲的尸体虽然已经风干,但是看上去很完整,难道阿蒙没有吃过……如果是这样,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欧阳玘突然想到了阿蒙缺少的那只右胳膊,难道……
  欧阳玘深吸一口气,看向阿蒙。
  他的爱真是太伟大了,世上没有人能跟他相比。  
  欧阳玘再次端祥着那幅图,按照图的指示他发现那个三角是标在金棺正中的位置,那么出口有可能就在那里。欧阳玘兴奋地窜到金棺旁蹲下身向下看去。
  金棺的下面有一道缝隙,缝隙中有风吹出。
  真的有暗道可以出去!欧阳玘高兴的简直说不出话来,他围着金棺转了一圈,想要找到机关,可是却什么收获也没有。欧阳玘面露愁云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忽然他的目光盯在了林秀玲手中拿着的那根弯勾金杖上。
  那根弯勾金杖一头握在林秀玲的右手中,另一头一直延伸到金棺底部,而且似乎与底部相连。
  欧阳玘试着用手碰了碰金杖,金杖没有反应。欧阳玘挑眉再次用力拉了一下金杖。突然,金棺向旁滑去,地上露出了一个通道。
  欧阳玘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最后看了一眼金殿,也最后看了一眼歪躺在轮椅上的阿蒙。
  “你真不应该留下那本日记,更不应该留下那张草图。”说完这句话,欧阳玘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他弯下腰钻进了那条通道。  
  通道很黑,但是却只有一条路直直地通向上方,这种情景让欧阳玘想起自己在死人城里从墓室里爬出来的经历,只不过当时他的心情很恐惧,而现在他的心情却非常开心,他终于可以逃离这里,等他出去后……欧阳玘突然想起了贾德勒的话。
  这些东西真的属于埃及吗?
  这些东西真的留给他们吗?
  欧阳玘笑了,也许等他想好了再决定。
  欧阳玘继续向上爬,他已经看到了蓝色的天空,看到了纯洁的白云,那颜色太绚丽了,他太渴望了。任何东西都没有生命重要,任何东西都没有自由重要!
  就差最后一点,就差最后一步,欧阳玘终于将手伸了出去,在那一刹那他听到了一个重重的声音,仿佛像是石头坠落的声音,他赶紧转过头,他发现他的脚底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一块石头。
  石头重重地封上了出口。
  欧阳玘却没有在意,他以最快的速度爬了出去。
  
  
  天空是蓝色的,白云真的很干净,可是那些全都是假的,那只是一间高大房间的房顶……
  欧阳玘愣了很久,这是哪?不是在沙漠吗?怎么现在他会爬进一间房子?那座地下的金字塔怎么会建在一套房子下面?这是一个玩笑吗?或者这是幻觉吗?
  欧阳玘傻傻地望着这间空空当当的房子,没有一件家具,只是在墙角处扣着一张相架。欧阳玘快步奔了过去,迅速拿起了那个相架。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冲着欧阳玘微笑,只是那笑容像是一种嘲讽。
  那是阿蒙的照片。
  这里是阿蒙的房子!
  欧阳玘突然笑了,泪水伴着笑容流了下来。
  原来根本是一场骗局,原来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找到那座真正的地下金字塔,原来我们所进入的那座金字塔只是阿蒙花了几十年建起来的,也许安琪儿提到过的那些活木乃伊正是建造过这里的人,他们现在已经安静地躺在地上,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原来阿蒙早已将八十年前发现的文物转移到这个假金字塔中,原来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开罗城。
  “原来阿蒙跟我们所有的人开了一个大玩笑!哈——哈——”欧阳玘发疯似的冲出了房间,冲进了街道。
  “轰——”随着一声爆炸,阿蒙的房子瞬间塌陷。
  欧阳玘猛地转过头,看向那片火海,“火!”欧阳玘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取出了金字塔模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拧转金字塔的尖部。
  “啪——”金字塔模型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欧阳玘像打盖似的将金字塔的外层掀起,露出了金字塔的内芯。
  内芯是空的。
  欧阳玘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呆滞,他呆呆地说了一句:“找到它!”
  我死了。
  雪很大。
  雪地里留下两道深深的印辙。
  六只黑白相间的雪橇犬停在了房前,一个人从雪橇上缓缓走下。
  那座房子已经完全淹没在厚厚的积雪中,甚至连它的形状都已经难以分辨。#p#分页标题#e#
  来人侧过脸看向远处,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迷茫,他迈动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雪人完好地矗立在那里,白色的身体,白色的脑袋,一切看起来都是白色的。
  来人缓缓地走到雪人跟前,伸手轻抚着雪人的“脸”。
  雪被一点点拨开,像被遗弃的废料一样轻轻的飘落在地上。
  雪人中那张惨白的脸终于呈现在来人面前……
  一模一样,一张他的,一张自己的。
  欧阳玘吃惊地看着雪人中的那具尸体,他和他自己就像一对双胞胎兄弟一样。
  “欧阳……炻……”欧阳玘失声叫了出来,“弟弟……”欧阳玘伸手轻抚着尸体的面颊。
  冰冷。
  欧阳玘哭了,“我有弟弟!我是你的哥哥!我存在于这个世界……”
  “砰——”
  欧阳玘的脸部表情突然僵住,他晃了一下踉跄地转过身。
  是小胡夫,他的手中正举着一把枪。那把枪显然和他瘦小的身形不成比例。
  “为什么?”欧阳玘悲伤地看着小胡夫,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下子跪在了雪地中,鲜血顺着腹部流了出来。
  “是你杀了我哥李律!”小胡夫吼道,拿着枪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我?”欧阳玘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迷糊,他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中,原来李律还有一个弟弟,原来小胡夫也是伊斯德的孙子,原来两兄弟的故事中的那个最后的孩子是指小胡夫……迷糊中他仿佛看到小胡夫走了,但是似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那个身影有些眼熟。
  欧阳玘拼命地喘着气,努力地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你不舒服吗?”
  那个声音……欧阳玘努力地在回忆着那个声音,真的有些耳熟。
  “你……是谁……”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对方突然在摸欧阳玘的口袋,似乎从他的口袋里取出了什么东西塞到了欧阳玘的手中。
  “这回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欧阳玘努力地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他的手在颤抖地抚摸着那个东西。
  是金字塔模型。
  欧阳玘苦笑,“你……认识阿蒙……”
  “他已经给了我那个地方的地图,这是他给我的报酬。”
  欧阳玘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感觉那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地消失在视线中,但他的心中在笑,他知道阿蒙一定不会将真正的地图将给他,他不会让任何找到那个地方,他已经将那个地方搬空,也许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不属于贪婪的人类,只属于那片沙漠。
  欧阳玘静静地仰躺在地上,他的视线中已经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他分不清那是雪还是自己真的看不见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用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了。
  一根黑鹅毛突然飘来,在天空中轻轻翻滚。
  欧阳玘的嘴唇在颤抖,他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他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
  突然,欧阳玘的脑海中显现出很多破碎的片断,它们像倒放的影带一样展现出来…… 
  那场爆炸的大火……
  那座金字的宫殿……
  阿蒙的笑容……
  贾德勒与梅莉的对峙……
  诅咒……沙漠中的呼唤……
  警局里看到的那些照片……
  小胡夫在埃及博物馆正在给他讲解……
  两兄弟的故事……
  假扮成安琪儿的梅莉……
  妩媚的舞娘……
  狡猾的守墓女人……
  逼其写遗书的男人……
  那座土坏房…..
  胡夫金字塔……
  金字塔模型的内芯……
  欧阳玘愕然,内芯不是空的,它原本放着一根黑鹅毛……
  欧阳玘突然感觉自己的脑中的碎片越来越多,那些有关自己的事情越来越清晰,仿佛时间正在倒叙……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你自己,你已经做了整容,你是欧阳玘,你有一个双胞弟弟叫欧阳炻,你要在21号的时候去见他。”阿蒙的手中拎着一块表,表来回地摆动着。
  “是。”
  “从现在开始你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阿蒙继续在说。
  “是。”
  “看到金字塔模型你就要执行寻找欧阳炻的命令。”
  “是。”
  “看到欧阳炻的尸体就要去拿日记。”
  “是。”
  “看到绿洲就要按照两兄弟的故事内容去做。”
  “是。”
  “看到林秀玲的尸体就要去找草图。”
  “是。”
  “出来以后去拿角落里的照片,然后冲出房间,看到火后拿出金字塔模型,去那间雪屋。”
  “是。”
  “到达雪屋后,去找雪人,去看清雪人的脸。” 
  21日,离开兄弟饭店。
  20日,与贾德勒接到了哥哥欧阳玘的电话。
   19日,躲在饭店门外透过门缝看到房间里一男一女还有小胡夫。
  18日,去汗·哈利利市场购买莎草纸。
  17日,欧阳炻去“遥远的梦”。
  16日,拿着金字塔模型入住兄弟饭店。
 “你现在是欧阳炻。”那块表继续摇摆着。
  “是。”
  “你是一名警察,你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有一个哥哥叫欧阳玘。”
  “是。”
  “贾德勒是卧底警察,也是你的搭档,除了默汗警察只有你知道这件事。”
  “是。”
  “你一定要完成欧阳炻的任务。”
  “是。”
  …… 
  “你不能这样做,我不要整容!放开我!我就是我自己!”
  “你会喜欢你的新面孔。”阿蒙将麻醉针扎进去。
  “你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会杀了你的!我……要……”
  “你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会忘记过去所有的一切,你会有新的身份。”阿蒙温柔地说道。
  ……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我是你的孙子!”
  “卡马,你不是我的孙子!”阿蒙轻轻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
  “你的父母正在天堂里看着你,而你的弟弟终会和你见面。”阿蒙永远保持着那种微笑。
  “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你从小养大的,我哪来的弟弟?”
  “我认识你真正的爷爷。”阿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你在说什么?”
  “是我把你偷来的。”
  “什么……”
  “你的奶奶当年因为你爷爷自私离开了他,带着你们一起去了中国,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的爷爷是谁。”
  “他是谁?”
  “他叫伊斯德。”
  …… 
  “我是来保护你的!”欧阳炻边叫边往后退。
  “可我是来杀你的!”卡马手中举着一把枪步步紧逼欧阳炻。
  “我是名警察,如果你杀死了警察,你会惹麻烦的!”
  “我不怕麻烦,我只知道为了我爷爷阿蒙的计划顺利进行我必须杀了你!”
  “砰——”
  欧阳炻倒在了血泊中。 
  “不要……不要杀我们……”李律的父亲护着自己的妻子。
  “你们这么怕死?”卡马手中握着石头。
  “你到底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怎么看起来像金字塔?我们就是死也想死个明白。”李律的父亲问道。
  “等你们的儿子死了的时候你们去问他吧。”
  “你把小胡夫怎么样了?你们不能杀他,他还是孩子!我们已经少了一个孩子,我们不能再少这个孩子……”
  “砰——”
  …… 
  “爷爷,我已经把昏迷的刘非凡带进了我们建造的那座金字塔中。”卡马说道。
  “那你就趁他没醒前,将他带来的那对老夫妇杀死。”阿蒙说道。
  “我杀?”
  “对,你亲手杀死李律的父母,这样刘非凡醒来的时候会被两具尸体吓坏的。”阿蒙笑了。
  “好的,我明白了!” 
  “卡马,你喜不喜欢这里?”阿蒙一脸慈祥地问着只有五六岁的卡马。
  “这里好漂亮!”小卡马看着高高的金字塔惊讶地问道:“爷爷,咱们家地下怎么会有这个?”
  “爷爷用了将近六十年的时间终于把它建成了,你要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
  “爷爷,你为什么要建这个,还不能告诉任何人?”
  “爷爷要玩一个游戏,那个游戏很好玩,你长大后跟爷爷一起玩,好吗?”
  “好啊!好啊!”小卡马开心地拍着手。
  “卡马,爷爷给你讲一个关于两兄弟的故事吧?”
  “好啊,不过,我没有兄弟。”
  “你会有的,不过要等游戏结束的时候。”  
  “孩子,我的孩子呢?谁偷了我的孩子……”  
  两兄弟的故事……
  他明白了。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然后又死在了自己的亲弟弟手下。
  阿蒙真的等他长大后带他玩了一个游戏,只是这个游戏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游戏。
  他终于知道了阿蒙临死前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这是一场游戏,所有的故事都是阿蒙安排好的,所有的角色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阿蒙恨自己的兄弟伊斯德对他的背叛,所以阿蒙以同样的方式来报复伊斯德。
  这场游戏结束了吗?  
  李律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那根在天空飘动的黑鹅毛,脸上露出了最后一丝笑容,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想要抓住它,可是手却在抬到半空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那根黑鹅毛越飘越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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